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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来了》原著作者:代笔亵渎作家这个职业

2012年05月22日 16:42 来源:山东商报 参与互动(0)

  作家简介

  尤凤伟,山东牟平人,“新时期”开始写作,已发表作品五百余万字,短篇小说《为国瑞兄弟善后》、《雪》、《风雪迷蒙》、《空白》及中篇小说《山地》、《生命通道》、《石门夜话》、《泱泱水》、《生存》、《小灯》、《相望江湖》等颇受好评。出版长篇小说《泥鳅》、《色》、《衣钵》等,其中《中国一九五七》列2001年中国小说学会年度长篇小说排行榜榜首。出版文集,自选集,小说集数十种。根据其中篇小说《生存》改编的电影《鬼子来了》获嘎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以及日本每日电影大奖。

  三十多年的写作史,五百万字作品,形形色色的江湖尤凤伟写了无数,内容几乎涉及各个阶层、各个领域。至今,提到他的名字,人们仍不忘补充一句:他是姜文电影《鬼子来了》原著《生存》的作者。在推出新作《百合的江湖》之际,尤凤伟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1 关于新作

  “社会就是江湖,命运就是无常。”

  山东商报:读完《百合的江湖》有种读《白鹿原》的感觉,画面感很强,感觉适合拍成影视剧。是刻意为之还是出于什么考量?

  尤凤伟:《百合的江湖》这个作品比较民间化,有故事、有人物比较好读,做电视还是做电影都比较合适。我写的时候没有这个想法,写完后自己有感觉,朋友也这么说。

  山东商报:您有一部被几家选刊选本选载的中篇小说,叫《相望江湖》,新作取名《百合的江湖》,对江湖题材情有独钟?

  尤凤伟:社会就是江湖。《相望江湖》是当代题材的,写当代生活境况,包括官员和老百姓在江湖中的生活状态。《百合的江湖》是历史题材,和现在隔得远,但仍然还是江湖的一种影像。后者更像江湖的作品,里面有土匪,有女人,是典型的江湖情景。这个女人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被拖入到江湖中来,欲罢不能,只能在江湖中一直走下去。她的命运就和几个男人相关联起来。她的大半生,最好的年华都是在江湖中漂泊。

  山东商报:小说里的百合因善良软弱不断被骗,被凌辱,这是在借此一步步揭示人性恶的主题吗?

  尤凤伟:这篇小说没有刻意的主题,从女人的命运折射出社会的形态。百合步入江湖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生活中很多偶然的,不以意志为转移的东西。比如二流子驹子领来土匪,把她公公和丈夫杀掉后,带百合上山献给二爷。她被劫到山上有偶然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土匪打家劫舍有随意性和选择性。所谓选择性是他们专找有钱的人、富户,但就是因为驹子认识她,才把土匪带到她家门前。驹子也是很无奈的人物,内心也没多大的恶,但是他生活的年代,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做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比如说,百合放生动物,他就去捞上以后再卖,后来出卖百合,其中有些很无奈的东西。

  2 关于创作

  “代笔不仅仅是道德问题,更是亵渎作家这个职业。”

  山东商报:您被称为“讲故事的大家”,我想起会讲故事的吴念真。讲故事如何掌握控制力,从而引人入胜?

  尤凤伟:当代许多作家比我更会讲故事,对于讲故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对小说是不是要讲故事有看法。从小说的传统来说,是要讲故事的,比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古典文学,都是从故事讲起。我个人认为小说要读得下来要有故事。后来有一种说法是高级的小说是没故事的,很多人借鉴一些现代、后现代的西方小说的没故事的写法,更多在形式上来展示才华。比如先锋作家,但后来好像这条路没有走通。主要是读者不买账,这样的小说太干涩了,无法吸引读者的兴趣,不久他们倒是意识到这条路有问题便又开始写故事了。其实,重要的问题不是写不写故事,而是写什么样的故事,深刻的还是肤浅的,有趣的还是无趣的,由此决定小说的优劣。

  山东商报:您每天写作时间是多久?有什么写作习惯?

  尤凤伟:我比较懒散,没有计划,没指标。每天没事的话也就写几个小时。以前我写在纸上再抄出来,后来就请人打字,我对着打印稿,再改两遍。每一次都是大花脸,改动比较大。要花很大力气,很多作家说他不改稿,一气呵成,我想这样的人是大天才。不过即使是大天才多改几遍也会对作品增加成色。我只知道自己从修改中获益良多。

  山东商报:您这一代作家似乎没出过什么代笔门事件?我问过阿来这个问题,他说那时候没人想这事。

  尤凤伟: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这一代作家,都想不到找这个“窍门”,代笔不仅仅是道德问题,更是亵渎作家这个职业。

  山东商报:也有作家是背后有一个团队来运作的,会在短期内推出大量作品。

  尤凤伟:“集团”写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像我这样的作家必定是被淘汰的命运,你怎么能比得过那类写作巨无霸?只好早早歇菜。

  山东商报:阎连科曾说他自己的作品能卖十几万已经不错了,您对自己作品的期望呢?

  尤凤伟:基本没什么期待,作家要有清醒的头脑。你要知道,当代社会人们对文学的关注,已经和几十年之前大大不一样了。我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上世纪80年代在百花出版社出的,印了七万册,销售一空。那年代长篇十万册都没问题的。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有多少娱乐活动,电视电影网络的冲击,没人整天捧着一本书在读。这时候作家依然拿老眼光看问题,认为应该怎样就是一厢情愿的。

  另外我们作家也要检讨自己,你写的什么东西?老百姓关心不关心,老百姓关心的话,哪怕是卖个一万、两万册也值得,老百姓不关心你印十万八万也没意义。我个人现在对印数、稿费已经没有很大的奢望。能写一点作品,自己还比较满意,大家还能满意就已经很不错。

  山东商报:您称自己站在“底层”写作,说自己看到太多的道德内伤,“作家的性格、内心、价值观不一样,文学选择也会不一样,同样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对有的人而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我就是不能忘怀”,“不说有点过不去”。这种底层写作是一种姿态吗?

  尤凤伟:托尔斯泰的《复活》是不是底层写作呢?应该说作家是社会写作,不要再分底层写作、上层写作、官场写作,不该那么细分。我的作品大部分写的是平民百姓小人物,你把它放到底层写作的框里也可以,但没意识到非要写底层人物。因为对作家来说要写什么与生活经历有关系,与视野有关系。比如说让我写大商场的金融资本运作,上层官场的政治斗争,写不了,一看就是虚假的,不真实。作家严肃认真的写作应该写比较熟悉的层面,我没有当过高官,也没有大名,更多接触的还是社会底层的人物多一些,我就写他们的生活。

  3 关于文坛

  “我的‘不合时宜’体现在作品的题材上。”

  山东商报:您很低调,是刻意的吗?

  尤凤伟:不是想不想低调。作家有几个不希望自己作品写得好大家认可?但是能否被大家认可是有原因的。主要看你这个作品是否值得认可,达到一定水准了。如果没达到水准,如果想做点什么事情希望大家认可,有些事是可以做的,但也有个底线问题。我不拿着作品找人说,你给我开个研讨会之类的。我恐怕做不出来。不认可就不认可了。

  山东商报:山东籍作家为什么近年来缺乏叫好又叫座的作品?宣传不够?

  尤凤伟:主要还是遵循孔孟之道,比较内敛一些,不愿意张扬,也不愿意运作。我所了解的大部分是这样的情况,出了作品大部分自生自灭。前段时间有电视台找我做节目,我就推辞了,没多大意义。包括有时做采访也不大愿意,可能是年纪大了,心态有点老掉了。没有年轻人的那种追求了。能写就写点,不能写就不写。不在文坛争短长。

  山东商报:有人评价说,您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作家。

  尤凤伟:不合时宜主要是说题材方面,比方我写了“反右”和“土改”的作品,有的作品出版后没法再版。我们现在回顾历史,信息往往是有很大偏差的,当然有各种复杂的原因,不能还原历史真实是最重要的方面。我希望能否尽我所能反映一个真实的生活,真实的历史,我希望自己能做。

  山东商报:很多作家的作品改编成影视剧才火爆,怎么看?

  尤凤伟:应该说在莫言那一拨作家,《红高粱》等作品大家很认可,后来出了电影,作家与作品的影响都很大。必须承认,电影对作家有强劲的推力,这是不用怀疑的。现在的情况,恐怕作家的出发点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就是写文学作品,写好了愿意拍就拍。现在很多人写之前就考虑到改编问题了。这就是写作策略。

  山东商报:您是姜文电影《鬼子来了》原著《生存》的作者,那场官司轰动一时,最后不了了之?

  尤凤伟:这事我不大想提,觉得很恶心,后来我出了一本书叫《鬼子来了官司谈》,整个过程基本在这里头了,关心这码事的人可找来一读。

【编辑: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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