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在香港卖煎饼果子借用老庄“无为”思想

2013年03月07日 11:05　来源：南方网　

　　“美国人、中环、煎饼果子”，当这三个关键词被放在一起，会组成一个怎样的故事？

　　2个月前，美国人布莱恩·戈德堡在香港中环开了一家煎饼果子店。这个学了几年汉语、只在中国呆了六个月的老外，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叫金伯亮。而这个叫金伯亮的老外野心不小，想把中国的煎饼果子卖到世界各地，做成像麦当劳一样的国际连锁品牌，香港是他的第一站。在寸土寸金的中环，老金煎饼这个小店内陈列着中国内地的电影海报、放着崔健的摇滚乐，老北京胡同文化吸引了路过的香港白领、曾在北方生活的外国人、港漂族以及散落各大高校的内地学生。金伯亮用老庄的“无为”思想运转着煎饼店，把握现代与传统的平衡，用食物传播文化。

　　如今在各个食评网站搜索该片区的美食，老金煎饼总是排在前列，所有老饕们都在拿这个正职是做金融的老美在中环开煎饼店卖煎饼果子说事儿，连广告词都帮他想好了，“在北京每天拎着煎饼进办公室总觉得是屌丝，在香港中环街边啃着煎饼就有了高富帅的感觉。”为什么第一个在香港卖煎饼果子的，居然是一个美国人？他为什么选择了在香港开第一家店而不是在北京、上海？很多人会问，在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上，金伯亮是比我们多想了一步，还是索性就没有那么多的包袱？

　　快餐式煎饼店有美国嘻哈文化，也有《人民日报》、崔健和北京胡同文化

　　在高峰时期，买一个老金煎饼需要排队40分钟，据说它每天能卖出1000多个煎饼果子，这是在香港中环每天真实上演的故事。这数字不是没有来由的，老金煎饼还没开业，关于有个美国纽约人要在中环开煎饼果子店的消息就传开了。招聘启事上写着需要“经理、店长、高级厨师、厨师”，严肃认真的招聘贴就被大家传阅着恶搞，不停建议实际上要招“搅面糊员、拌酱员、切葱切香菜员”。玩笑归玩笑，你丝毫不必怀疑一个外国人要在香港推广中国传统小吃的决心。按照中国人习惯称呼，管自己叫“老金”的布莱恩·戈德堡曾在北京留学，每天早上都吃煎饼果子。而正职是金融行业的老金，表现自己对中国美食文化热爱的方式，就是写了一份详细的开煎饼店商业计划书。“也许老外确实比我们更有行动力。”得到友人推荐，也在中环上班，特地绕路过来尝试煎饼的宫珊，在羡慕小店的人气，并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之余，也觉得对一个老外来说，在更具包容性、更国际化的香港开中国小吃店，似乎理所当然。

　　饭点时分，坐在中环老金煎饼店往外看也是美事一桩，虽然没有宽广的维多利亚港，有的是迷人优雅的中环上班族路过。在地下低半层的玻璃窗看过去，他们焦虑的神态以及紧缩的眉头看不着，能看见的是悠扬的衣角以及皮鞋规律的“叩叩叩”。而香港人对接受新鲜事物好奇程度更是写在脚步上，明显感觉到每个经过老金煎饼店的人步伐都瞬间放慢，在驻足不到3 0秒后就决定进店尝尝，体验什么叫“北京胡同煎饼”。不过过路的北京游客E ric摆摆手，不想多言，他吃个煎饼纯粹是饿了，不然作为一个北京人，在中环吃一个48元港币的煎饼果子自己都嫌自己装逼。

　　老金煎饼作为北方街头小吃，在香港摇身一变成功做成了店铺，为了呼应这个“老北京街头性”，老金自己设计了很有美国嘻哈风格的LO G O辅佐，让中美文化在煎饼这里交汇。怕大家不知道老金煎饼的来路，店内贴满了北京、天津、山东各个煎饼摊的照片，老金把自己“学艺拜师”的过程全部呈现，还在墙上贴上了内地的电影海报、《人民日报》海外版，连每个时段播放的音乐都想到了，不是许巍、崔健，就是朴树，要让大家了解中国的摇滚新力量。兴致好时，老金还时不时和店员们用英文讨论下老庄哲学，当然，老外们都当听天书，根本不懂“老庄”、“无为”为何物，但聊多了，店员们也感知到，做煎饼时不能慌张，要心静，那样摊出来的饼才能比较圆滑平整，不会失去北京风味。

　　中环女、内地客、老外都在一起吃煎饼，用食物打破阶层和国界隔阂

　　网络红人“清华南都”曾剪辑一篇文章讲述地域食物差异，文章认为这种饮食差异会造成地域歧视，“一个地域的食物总会与那个地方的人紧密联系起来。嗜辣如命的湖南人搞不懂上海人又放盐又放糖是个什么滋味。上海人同样不理解湖南与四川人把自己麻辣到眼泪鼻涕乱成一团还要喊爽是个什么心态。很多时候会上升到厌恶一个地方，甚至厌恶那里的人。或许也因为厌恶别家的人连人家吃的东西也一并厌弃。”老金认为自己的心路历程没那么复杂，也讲不出多高深的“地域饮食论”，不奢求让大家吃了煎饼就从此敦亲友爱，他开煎饼店想法很直线：在香港上班了，买房了，找女朋友了，所以想把少年时代的梦想圆了。“当离开北京，和一群定居在香港，但去过北京旅游或者居住的朋友讨论起来，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北京，想念煎饼果子。而那些没去过中国内地的人印象还停留在保守、刻板、无趣上。就要用风味小吃先俘虏他们的胃，让他们不偏激地看待一座城市、一个国家。”老金念叨着。

　　一个小小的煎饼，先把面糊摊成薄饼，加上薄脆或者油条，撒上芝麻、香菜，抹上酱。用铲子包好放入袋子里，中国北方故事似乎都被装袋子，被食客吃进肚子了。尽管司空见惯的内地游客事先没有过高期望，但看到店内煎饼被细分到紫米粉、绿豆粉、小米粉还是荞麦粉做的，还是蛮感动的，他们更惊奇于老金连老干妈辣椒酱以及六必居咸菜都考虑到了，虽然老金开店理念没那么煽情，可他确实在尽力100%还原当地美食，教授大家感知另一个地方的美食、文化甚至风土人情。

　　在港居住的内地上班族或者内地学生有些并不相信仅仅靠一个北京煎饼就能让香港对我国北方文化的了解有多大作用，大家网络中互相交流，吆喝同去更多的是“凑个趣”。网友“走在癫狂与寂静中的bobo”吃完后写了个微博，或许表达了大多数煎饼粉丝的心声：“在这吃煎饼，吃的不是煎饼，而是乐趣。从老板、收银员，到煎饼师傅，全是老外。挤在一群外国人中间，啃着本国北方居民最爱吃的饼，听着内地的乡土民谣，感觉有点振奋，有点搞笑。”

　　而向来以仪态端庄示人的中环女也开始站在煎饼店前开吃煎饼，丝毫不担心丢了仪态，这倒是给了老金惊喜，他想营造煎饼的某种街头感在中环实现了“拿纸袋包着就吃，不要在乎你的职位、社会地位、会否有办公室小妹看见。人社会地位越高，吃东西越拘谨，越讲究礼仪。其实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没有阻碍别人的前提下，就不要压抑自己的乐趣。”在煎饼店，老金一手营造的北京风情多少感染了食客，怀念的人怀念，好奇的人更好奇。在此大家产生了对吃煎饼果子的集体记忆。这种味蕾记忆往往更深刻，它与国籍无关，在中环，人们多少对北京、对北方产生莫名的情怀。

　　或许我们与老外相比，就缺了点热情和义无反顾

　　在我国北方，卖煎饼果子的一般是夫妻档，天还没黑就推车出来贩卖，一般3-5元不等。开设摊档的夫妻就靠卖这个维生。到了香港，一个煎饼摇身一变，要48港元，这是让食客们唯一觉得不爽之处。但这只能看做是一种“入乡随俗”了，如果有可能，老金也不愿意把一个煎饼卖这么贵，香港高昂的经营成本让煎饼没办法再便宜了。这让人想起去年香港投资推广署走入重庆推广，鼓励当地餐饮企业赴港开店，不少重庆餐饮企业老板婉拒，他们认为香港高租金、高薪资让他们无力承担。据香港官方统计资料显示，中式餐馆当中，香港普通服务生的平均月薪高达人民币7895元，而香港中心地带铺租更是贵得吓人。老金不大愿意透露自己为这家店付出的成本，不过他并不是全职开店，他还是坚持周一至周五在金融公司上班，用这笔薪资来运转他开店需要的资金链。

　　而对煎饼的热爱也让他击退了所有人的质疑。“香港拥有大量内地游客，港漂族也很多，还有不少去过北方生活或者旅游过的外国人。他们对北方有着特殊情结，这种思念或许需要食物作为输出口。如果抓住这个核心，能让更多人影响周围人，来我的店看看，聊聊中国的电影、音乐、老北京的食物文化。让更多人了解中国。价格会让他们觉得有点贵，但看在远道而来的美食，一般不会抗拒。”

　　对于这种经营模式以及传播文化的自信让老金没有止步，才开了两个多月，他就想好了下一步部署，要将煎饼店带到其他内地人士群居的海外城市，并且根据当地饮食习惯进一步“本土化”。如同在香港的煎饼店加入了“港式甜煎饼”以及“星洲甜煎饼”。老金将在国外做出更多丰富口味，让大家对这种食物感兴趣，进而对中国文化产生好感。

　　与老金煎饼一街之隔的翠华餐厅生意日日火爆，但部分食客已发出抗议，担心上市后集团运作会让翠华餐厅少了“港味”。就在采访前的一个礼拜，老金刚和翠华餐厅某股东一块聚会大唱卡拉O K，他或许没有和股东交流本地茶餐厅上市是否适宜，是否让老港味走了样，又或许老金当对方是朋友，不愿过多评述。不过老金对自己的餐厅尤其坚定，“既然打算传播北方文化，我就会坚持到底。无论是否会有商业操作，但食物本身，最传统的北京传统口味不会改变，加入商业运营模式，不代表会破坏食物原本。”

　　末了，老金撇撇嘴角，指了指街道周边的几个打着中国食物旗号的餐厅，暗示“没有财团运作，味道一样不怎么样”。老金说自己和他们不是同道中人，“我一定会把煎饼店打入新加坡、马来西亚甚至美洲、欧洲。中国不缺好东西，而是缺把好东西推向世界的人。我从来不去思考自己是否是个外国人，不担心做不到，只要坚持就好。”特地从香港科技大学赶来的化学系大三学生听完整场讲述有些感慨，确切地说，很是失落，作为年轻一代，他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份热情，少了份敏感，不够珍爱自己的文化。

　　秘游香港之米其林餐厅游

　　去Cepage一定要点

　　西班牙火腿

　　都说会吃的人最会的就是点菜，不管多糟糕的餐厅都能点出餐厅前三名，一个原本注定浪费的夜晚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是在米其林餐厅吃饭也别掉以轻心了，别以为所有菜都是最好的，一定要会点，才能吃得满意而归。观察成为你进入一家新餐厅的最重要步骤，C epage的大堂正中央展示着西班牙的Joselito黑毛猪风干火腿，经过48个月风干，色泽暗红，又有幽香飘来，肯定是上品。如果它有什么缺点，主人都不会敢把它摆在大堂“现”。和别的餐厅吃黑毛猪火腿要拿蜜瓜或者什么香甜水果配着增加口感不同，Cepage作为星级餐厅还是有道理的，它都走别人没走过的道路，比如这个火腿只用多士和鲜番茄粒搭配，让多士与鲜番茄的酸度增加火腿的橡果味儿，至于油脂分布是否均匀都不用考虑了，能展示出来的都是最优美健硕的部分，侍应生直接片下你心仪的部分让你品尝。如果不喜酒水，搭配西班牙火腿的完全不需要用到某个旧世界的名酒庄酒，一瓶法国矿泉水就能衬托出火腿的滋味，大概那股略酸的滋味很奇特，不必用红酒去中和，原本滋味足够诱人了。

　　有客人说不是黑毛猪迷？海鲜总算是老幼咸宜的吧？店内海鲜、带子、三文鱼，所有海鲜都在法式烹调办法下变得特别有味而又不会陷入套路，一定试试。至于是分子料理，还是fushion菜，先卖个关子。

　　Tips：

　　1.如果你碰上纪念日提前订位可以和侍应生沟通好，所有菜品都会有小铭牌标注：happyanniver-sary.如果你愿意，事后侍应生还会为你们拍个立可得合影，当晚的所有美食与情感记忆都浓缩在这张照片内带回家。

　　2.餐厅拥有全港酒类最齐全的酒窖，可惜没有智能化系统，下单都要拿厚重的酒水单一页页翻，看得人眼都花了。

　　3.餐后甜点按照法式路线，巧克力甜品较多，不过都是外形漂亮，味道一般，不过分推荐。

　　Cepage

　　营业时间：周一至周六

　　12：00-14：00，19：00-02：00

　　人均消费：500港元

　　地点：香港湾仔永丰街23号铺

　　出品：南都深圳杂志部

　　监制：夏逸陶池少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