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珮瑜复排京剧《朱砂痣》 谭元寿任艺术指导

　　作为“余脉相传——2013京剧传统骨子老戏展演”头炮戏，著名余派坤生王珮瑜将于4月29日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贴演京剧《朱砂痣》，这是时隔60年来该剧首次登上舞台。余派经典戏不少，可有完整保留的并不多，为学这出《朱砂痣》，王珮瑜可谓绞尽脑汁，“上天入地”使尽浑身解数。在谭鑫培曾孙、“谭派嫡传”谭元寿先生的艺术指导下，结合菊坛“隐士”余派名票李锡祥先生的回忆，还原了这出经典老戏《朱砂痣》。

　　《朱砂痣》传唱一个时代

　　今年是王珮瑜从正式入科算起的第21个年头，选在这个时间做传统骨子老戏展演，王珮瑜表示：“我希望对之前20年的学艺生涯做一次总结，同时也为未来之路找寻方向。”

　　选择《朱砂痣》为“余脉相传——2013京剧传统骨子老戏展演”开锣，是不忍这部曾叱咤一时的经典老戏“失传”于舞台。王珮瑜说：“《朱砂痣》对大多数观众来说都是一出全新剧目，但事实上它曾被传唱过一个时代。”

　　据悉，此戏早在清朝末年就曾上演，包括孙菊仙、谭鑫培、汪桂芬等京剧后三鼎甲在内的许多老艺人都曾演出。全剧以唱功见长，有大段细腻婉转、抑扬有致的二簧唱腔。上世纪20年代，有满城传唱“借灯光”的盛况。相声大师侯宝林的《戏曲与方言》这段相声里，就曾以《朱砂痣》的念白“丫鬟掌灯，观看娇娘”为例，对比京韵京腔和上海方言的差异，十分生动谐趣，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朱砂痣》在当年的流传之广。

　　不受门派壁垒的束缚

　　谭鑫培晚年曾几次贴演《朱砂痣》，但由于多种原因几近失传。现传世较广的为谭富英先生的录音版本，由谭元寿先生配像演出。谭余一脉的伶票两界后学，如今都以能够拥有谭鑫培的《朱砂痣》资料为荣，视为珍宝。王珮瑜此次演出的唱腔，正是源自谭鑫培、陈彦衡、余叔岩这条脉络的珍贵版本。

　　据本次展演的艺术顾问谭元寿先生回忆说，上一次见到这出戏，是父亲谭富英1953年在北京工人俱乐部的演出。而谭元寿本人，正是这出老戏音配像资料中的配像主演。

　　听闻王珮瑜要复排演出《朱砂痣》，谭元寿高兴不已，欣然接受邀约担任艺术指导。回忆初见王珮瑜时，谭元寿先生微笑道：“那时她不过才十五六岁，真像孟小冬先生。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九十。后来我教过她《御碑亭》、《桑园寄子》、《卖马》、《南阳关》等戏，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老先生笑称自己也算王珮瑜的“粉丝”，“直到现在，电视里有她的戏我准看。”

　　谭元寿先生表示，多学老戏、多唱老戏，这是大好事：“希望王珮瑜不要被流派捆住手脚，不要有门派壁垒的观念，演员就应多学习和借鉴。谭余本来不分家，而且，现在大部分的老生流派从来源上说，都是谭派的分支，完全应该互相借鉴。”

　　寻觅十八张半外的“余派”

　　陈彦衡，是谭鑫培后期合作默契的贴身琴师，并是余叔岩的主要老师之一。现传世最为著名的《朱砂痣》唱段录音，应属夏山楼主韩慎先的“借灯光”，正是由陈彦衡操琴。他在老谭的基础上，对唱腔音乐加以改进并儒化。

　　王珮瑜不仅向谭元寿先生求教了整台戏的表演部分，还有幸寻访到沪上余派名票李锡祥先生，在唱腔方面向李老先生诸多请益。李锡祥早年曾先后向程君谋、苏少卿、罗亮生等前辈须生名家问艺，是陈彦衡的再传弟子。因此王珮瑜此次贴演的《朱砂痣》，可以说是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谭余一脉的古老艺术风貌。

　　寻访学习《朱砂痣》是一个漫长琐碎且时有碰壁的过程，王珮瑜毫不讳言：“学这出戏，最艰难的部分是选择版本、寻觅老师的过程。因为希望觅得老谭先生和余先生的资料，我重新体验了久违的投师访友的艺术苦旅。”然而，好戏亦有灵性，自会结缘有心人。王珮瑜很幸运地遇见了李锡祥先生：“承蒙先生厚爱，愿意做我这出戏的唱念导师，并把他珍藏多年的唱腔版本传授给我。和李先生年轻时一样，寻觅十八张半之外的‘余派’，是我们几代余迷共同的困顿，也更是快乐的来源。”记者 朱 渊 文 朱良城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