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大臣加州大学演讲闹笑话

　　□大千世界

　　光绪三十二年，即1906年，端方和戴鸿慈等五位大臣出洋考察，至美国时，端方与戴鸿慈受加州大学之邀，去该校演讲。当时有位叫刘禺生的中国学子恰好也在加州大学念书，全程见证了这次演讲，记载在《世载堂杂忆里》。

　　刘禺生在书中回忆道，当时加州大学校长邀请二人上演讲台，端方和戴鸿慈并立在演讲席上，端方在左，戴鸿慈在右，在西方的学院里，二人开始讲究起东方的礼让来。端方说：“老戴，您是前辈，您先讲。”戴鸿慈说：“你跟西方人打交道多，懂规矩，还是你说吧。”于是端方开始讲话，讲了一阵，觉得没把握，于是转头问戴鸿慈：大哥，我说得对不对？戴鸿慈说：对。端方接下来讲了一句，又转头问：我说得对不对？戴鸿慈说：对。一篇演讲不过几百个字，端方却问了戴鸿慈几百次，戴鸿慈也回答了几百次，二人闹得像说相声似的。

　　下面的美国学生看不懂了，于是问刘禺生：我们美国和欧洲的演说，都是一个人讲，贵国的演讲似乎比较特殊，两人同时发言，真是“见所未见”。刘禺生很巧妙地解释说：演讲是“中国古代最恭敬之大典也”，如果是平常演说，随意发表意见，若剪裁不当也无所谓；但如果是大典则不然，怕说错了不恭敬，因此要请一位长者在旁边监督指导，要说“典重安详之言”。刘禺生又胡诌说：这个古礼轻易不用的，但是此次加州大学盛情邀请，给予礼遇，我方因此拿出多年不用的古礼，以表示诚意。

　　学生信以为真，马上告知加州大学校长，校长听了感激不已，诚惶诚恐地写了一封长信，感谢端方与戴鸿慈。

　　端方与戴鸿慈还把这所谓的“古礼”当真了，问刘禺生，这“古礼”出自哪部经典，刘禺生笑说：“出自想当然。”刘禺生与美国学生的对话一时传遍美国唐人街，被戏称为年度最佳外交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