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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记忆》中住在沙发和床上的祖母

2013年08月13日 10:56 来源:信息时报 参与互动(0)

  《说吧,记忆》中,纳博科夫的祖母“生命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一张沙发上度过的,拿把象牙扇子给自己扇,手边总有一盒糖球或一杯杏仁露。”吃糖球、摇扇子,这还不是沙发生活的全部,她“还有一把镜子,每隔个把小时总要用一个很大的粉红色粉扑重新往脸上扑粉。”

  帕慕克的祖母更喜欢呆在床上。帕慕克在《伊斯坦布尔》中写道,祖母“盖着厚重的被子,靠在一堆羽绒大枕头上”,在床上吃早餐:“煮得很嫩的蛋、羊奶酪和烤面包”,在床上接受外出上班或上学的晚辈们的问候,接待来访客人。祖母的床也是家事监控中心。依靠梳妆镜的巧妙安置,祖母的目光沿着走廊一路看下去,“经过通道、玄关、客厅,一直到眺望大街的窗户”,家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不管进进出出送报纸、牛奶的人、偷懒的厨子,还是不愉快的斗嘴,挑拨是非的阴谋。

  于是,通过大师们的回忆,这两位住在沙发和床上的祖母,很少出门、很少晒太阳,终年都是懒洋洋、有气无力的,与其说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不如说是她们那个时代那个阶层的化石。大约是像纳博科夫制作的蝴蝶标本,在固定位置以固定姿势,展示自己的有钱有势、雍容华贵。20世纪上叶已步入老境的她们,作为贵族阶级的遗民,分属俄罗斯帝国和奥斯曼帝国。贵族的标志就是悠闲。在乡间,有宅邸有庄园有佃户的请安,在城市,有一整幢公寓有夜夜的歌舞升平。

  贵族阶层的女人,最爱得的病是心绞痛和偏头痛,夏日漫长的午后在卧室度过,百叶窗一定要拉上,只允许少许光斑随着窗外树影婆娑,在墙上摇曳。她们通常都有一个精力旺盛的丈夫,不然就没时间得慢性病,还有至少一个儿子,儿子巩固她们的家庭地位,还有一个忠诚的贴身女佣,负责报告家里一切动静,帮着监视丈夫的社交活动。

  她们时时捧着心,皱着眉,一副逆来顺受的苦命样,神经却跟雷达一样灵敏,想象力相当丰富,往往伴有幻想症。她们的身子骨也不弱。整天有各种补品养着,能弱到哪去呢?在俄罗斯的冰天雪地,纳博科夫的祖母喜欢敞开窗户睡觉,即便雪盖满了她的床,也休想把她冻醒。帕慕克的祖母是个大胖子,胖到穿紧身胸衣成了惨绝人寰的酷刑,为了避免那玩意的折腾,她绝少上街,“像是每四十年发生一次”。

  别以为两位大师在丑化自己的祖母,他们颁给她们的沙发或床,实际上是个荣誉称号。在君主专制时代,无论中外,无所事事和慢性病都是贵族象征,勤俭和好胃口反倒只是农民的习性。如果你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不操心吃喝,摇摇铃,还有人进来给你按摩,得,那你就小康了。而那些整天踢踢踏踏来回走动、身体健美的小姑娘小伙,则是“贱命一条”。蒲松龄形容手脚麻利的丫鬟:“把两根腿轮打开,欢欢的好似那马耍蹄、驴打槽,兵天嗑地的走上楼来。”是夸还是损,一眼可看出。现在呢,时代不同了,贵族都上健身俱乐部,而那些爽快利落的大脚姑娘,没准还有大出息,至少,也会是个出色的业务员。(寇研)

【编辑:上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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