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出版的思考与再思考》：凝聚对出版的爱

　　2007年1月，时任中国出版集团总裁的杨牧之在汉英对照《大中华文库》首发式上。资料图片

　　我怀着对杨牧之先生崇敬的心情，品读了他最近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关于出版的思考与再思考》一书。

　　该书凝聚了他一生对出版的热爱与奉献，凝聚了他对出版工作的经验与心血。他自己在“前言”中说得很清楚：“思考”是指我参加工作以来的一些有关出版工作的文章，是写作当时的思考。“再思考”则是这两年对过去文章，即当年“思考”的新认识。“再思考”以“按语”的形式放在每篇文章前。

　　杨牧之196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后到中华书局工作。1980年参与创办并主持《文史知识》月刊。1987年调原国家新闻出版署工作，历任图书司司长、副署长（主管出版和发行工作），并担任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2002年担任中国出版集团党组书记、总裁，2009年担任《中国大百科全书》执行总编辑至今，前后从事出版工作已有47年。

　　审读工作的倡导者

　　1994年4月，图书司在宁波第一次召开全国审读工作会议，杨牧之在会上阐释了他在出版管理方面的一个重要理念：“审读是出版管理工作中一项最基础的工作。”从这次会议开始，图书审读工作建立审读机构，制定审读办法，逐渐形成了制度，图书司连续多年每年召开一次全国出版审读工作会议，对全国出版业坚持正确导向，提高图书质量，起到了切实的推动作用。

　　1992年前后，全国图书品种增长很快，但图书质量却没有像图书品种的猛增那样大步提高水准，出了一些存在质量问题的图书，给当时的出版管理工作带来麻烦。为此，新闻出版署党组提出“阶段性转移”的思想，就是图书产品要从规模和数量的增长转变为质量和效益的增长，转变的核心是质量。书中所收的《1994年全国图书选题评析》一文，就是抓质量、抓审读工作的一次总结。

　　针对图书质量问题，杨牧之在“按语”中提出，年出书37万种（2011年数字，2012年已达41.4万种）占全世界年出书总量200万种的五分之一，我们国家的出版实力已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仍然要强调质量，强调出版社的专业特色，形成自己的品牌。他建议出版管理部门分析一下40万种图书的质量、结构，不要让“不好不坏”、“可有可无”的书泛滥。

　　古籍整理出版的推动者

　　杨牧之出身于中华书局，一做二十年，所以对我国古籍整理出版情有独钟。他曾担任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在本书“中编”里收有《古籍整理40年概论——超越前人，无愧于后人》《当前古籍整理出版工作十项任务》《古籍整理出版工作要推陈出新》等论文，从中体现出他继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使命感。

　　“超越前人，无愧于后人”，是杨牧之在1991年5月撰写《古籍出版40年概论》的主题。文中描述了40年来古籍整理出版的重兴与全面发展，梳理了建国40年古籍整理出版的脉络、中央的方针政策、各阶段古籍整理的规划，以及古籍出版取得辉煌成就的原因和全面发展的对策等，论述得清楚到位。

　　杨牧之说，任何一种文化的现代化，都是自身传统的现代化；任何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都为今天的现代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此，他提出加强古籍整理与出版的十个问题，诸如清理古籍总数、分出整理档次、评议已出古籍、资助重点项目、建设古籍整理与出版网站等，得到古籍整理与出版业的广泛认同。他还主持制定了古籍整理与出版的八五规划、九五规划和十五规划，一大批好书因此问世。

　　出版改革的探索者和实践者

　　本书“上编”中的《对中国出版业改革的探索与思考》《关于加快建设中国出版改革的意见》《图书发行体制改革的历史回顾和改革的设想》等文，特别是他在该书“前言”中对当前出版改革的再思考，杨牧之把大家多年遇到的困惑，一时说不清，甚至不好说的意见，做了有理有据的探讨，坦率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杨牧之根据自己建设中国出版集团的实践经验，在《中国出版改革的动因及应警惕的误区》一文“按语”中说：“对改革中的一些做法今天应该认真总结，分析其成功之处，需要改进之处，不妥之处。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不唯上，只唯实。”他强调有些问题还要高度警惕。如处理出好书与赚钱的关系，跨地区联合的障碍在哪里，特别要总结集团上市的情况和问题。

　　国家出版工程的设计者和亲历者

　　作为一名编辑，要出好书，要抓精品工程，研读一下杨牧之撰写的《谈精品图书与精品战略》和《国家‘八五’重点图书选题、出版计划述评》等文章，一定会有收获。

　　杨牧之从两个方面界定了“精品”的意义。从国家层面来说，“精品反映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代表着一个国家文化发展的方向”；从编辑个人或一家出版社来说，“精品意识，就是战略意识，体现了对事业的追求和奋斗”。

　　杨牧之不仅是抓好精品图书、实施国家精品战略的宏观指导者，同时也是重大出版工程的具体操作者。本书的“下编”就是他具体做编辑工作的经验体会。特别是由他策划主编的《大中华文库》（汉英对照版），已经行销20年，这项大工程策划于1993年，由20余家出版社共同承担，共出书110种。之后又组织翻译汉阿、汉西、汉法、汉俄、汉德、汉日、汉韩等七种文字的双语对照版，得到了党和国家的表彰，很值得我们总结。

　　杨牧之在总结他的工作和生活经历时说：“我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当编辑，搞出版。”在他从总署领导、中国出版集团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中宣部又任命他担任“中国大百科全书”的执行总编辑。他以六十多岁的年龄，又开始了新的征程。（老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