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刘济墓揭秘：其妻张氏系出名门 墓志奢华(图)

　　相比刘济墓志（左），张氏墓志（右）可谓奢华，选料、规格远超刘济墓志摄/法制晚报记者 柴程

　  半壁石虎默然伫立，守护着千年前的墓主人；两块墓志并排躺在地上，无言地讲述墓主人的生平……时隔4个月，房山长沟唐幽州卢龙节度使刘济墓重回公众视野。今天上午，北京房山唐刘济墓2013考古成果发布会举行，该墓留给世人的一些谜团被解开。

　　据墓志与史书记载，拥有三个封号的刘济夫人张氏为名门望族之后，其父张懿曾任“左领军尉大将军”。

　　2013年7月至今，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完成了对刘济墓的抢救性考古发掘工作。刘济墓纪年明确，规模宏大，在墓葬形制上，承袭中原地区唐墓特征，该墓虽遭历代破坏，但墓葬整体结构仍保存完整。

　　刘济墓出土了一大批随葬器物，特别是刘济夫人的大型彩绘浮雕十二生肖描金墓志，异常珍贵，在目前发现的唐代墓志中，全国仅此一例。

　　市文物局副局长于萍表示，初步打算对刘济墓进行原址保护，下一步将研究将其改建成博物馆或展览馆。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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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济夫人何许人？

　　在刘济墓发掘过程中也发现了刘济夫人张氏的墓志。墓志四斜刹浮雕彩绘十二生肖图案，间以浮雕彩绘牡丹花图案。志石四边立面阴线刻画卷叶牡丹纹样。如此豪华的“配置”不禁让人好奇，张氏究竟是何许人也？

　　张氏为名门望族之后

　　刘济夫人张氏墓志四刹浮雕文吏怀抱十二生肖形象，四刹交角浮雕牡丹花图案。人物及花卉均髹饰彩绘，以红、绿、蓝、黑着色，色彩鲜艳，造型栩栩如生。志石正面楷书46行，共1438字，其中正文1315字。

　　北京市文物研究所所长助理程利是这次刘济墓考古发掘项目的负责人。据他介绍，刘济夫人张氏事迹未见诸史料，目前对张氏的了解仅限于此次发现的墓志。

　　张姓出自轩辕帝，先祖里最有名的是楚汉时期的张良。根据墓志记载，张氏族属清河望族，其家世显赫可比肩其夫刘济。据张氏族谱所载，唐高宗时，考定四海望族，遴选十姓望族为“国柱”，清河张氏位列其首。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有载：“清河东武城张氏，本出汉留侯良裔孙司徒歆。歆弟协，字季期，卫尉。生魏太山太守岱，自河内徙清河。”

　　墓志的记述与《新唐书》中内容相合，应为唐时期对清河张氏的普遍认知。张氏的曾祖父张明，曾任“陇州刺史”等职。祖父张镒，曾任“剑南西川马军兵马使”等职。张氏的父亲张懿，曾任“左领军尉大将军”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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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何来三个封号？

　　张氏墓志志盖呈笔顶式，阴刻描金篆书5行21字：“唐故蓟国太夫人赠燕国太夫人清河张夫人祔志铭”。在唐代，女子能有三个封号的实属凤毛麟角，这三个封号讲述了张氏怎样的生平？

　　踈国三封 彰显荣耀至极

　　“志文首题中的三个封号贯穿了张氏的一生。”程利说，此处提及三个张氏的封号，获得时间及内涵均不同，其中蓟国夫人是刘济生前张氏谨守“五常四德”，贤良淑德，因刘济而受封。而蓟国太夫人是张氏在刘济死后获得的。

　　程利介绍，刘济死后，幽州局势动荡，为平抚内患，稳定政局，张氏曾教导族人要循礼守节，以全忠勋，由此局面安定。

　　刘总顺利承袭父爵，成为幽州节度使。

　　燕国太夫人则是张氏去世后追赠。张氏在受封后，“栖心释教”， 普济贫困，广开善门，仿效刘济生前舍宅兴建崇效寺之举捐资修葺寺观。“元和八年五月二十一日”，张氏因久病不愈，“薨于幽州官署之正寝”，这正是刘济死后三年。

　　据墓志记载，刘济夫人张氏“生尊殁赠，踈国三封”，因而更显得荣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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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墓志为何更奢华？

　　相比刘济墓志，张氏墓志可谓奢华，不仅石材选料优质，规格远超同伎，还采用浮雕、彩绘加以修饰，“伐石篆金”。在男尊女卑的唐朝，这一反常的情况究竟事出何因？

　　家世显赫 外加儿子孝顺

　　提到张氏，必须要提一个人便是刘总。他是刘济的次子，张氏为其生母。在《旧唐书》及《新唐书》中，都把刘总刻画成“性阴贼，尤险谲”之人，史载其弑父杀兄，为大奸大恶之人，被史官所诟病。但在张氏墓志中，此处所记述的刘总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形象。

　　张氏病重时，刘总“虔诚寝膳，食未啐而不进，药未尝而不饮。”“冠带不解，连宵达晨。”诚谓“孝嗣”。

　　张氏病逝后，刘总又“泣下成血”，“丧仪哀节，克叶于礼。”刘总对其生母，确可谓孝。因此有专家认为，出现如此精绝墓志可诠释为既是彰显其家族声威，又是刘总为其母极尽孝道的双重表现。北京考古学会会长齐心有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张氏墓志之所以豪华是刘总弑父心存愧疚，因此对母亲尤为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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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断传承 刘总刻意掩饰

　　在已经发现的大量唐代墓志中，女性死者墓志铭中往往会有后代子嗣内容，但张氏墓志中对其子嗣的记述除刘总之外只字未提，这是故意为之还是另有隐情？

　　张氏墓志为何无子嗣记述？

　　在史书中，刘济至少有三个儿子。长子刘绲，曾任副使，留后，为刘济指定的继承人。元和五年（公元810年）被刘总“矫以父命杖杀之”。三子刘约，累迁至齐州任刺史。然而，在张氏的墓志铭中，压根儿没提到这两个儿子。

　　专家表示，这显然是刘总的刻意掩饰行为所致，客观上造成对刘氏后代传承信息的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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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画中隐藏了什么？

　　刘济墓出土壁画在墓道、东西耳室、前甬道、主墓室、东西侧室及后室都有不同程度的分布，初步统计约有220余平方米。除了墓道上的芭蕉树，考古过程中还发现了什么壁画图案？

　　田园风光 重现生活场景

　　据北京市文物研究所科技考古室主任刘乃涛介绍，此次通过传统方法在西侧室发现了兔子、植物、水禽等图样的壁画。

　　刘济墓墓室壁面大都涂抹灰泥，上施白灰，落墨施彩，由于年代久远，且多次被盗，多漫漶不清。一些信息已经很难被肉眼识别。如何看到那些隐藏的信息？刘乃涛介绍，通过高光谱成像技术，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这些图案有何寓意？刘乃涛认为，兔子、水禽和植物这些图案描绘的是一种田园生活，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是墓主人生前生活场景的再现。

　　追问

　　据北京市文物研究所文物保护室主任董玉刚介绍，壁画的保护分为局部揭取和原址保护两部分。

　　由于墓室壁画破坏非常严重，出现了酥碱、空鼓、起甲、褪色等病害，并有多条裂缝，手压时整个壁面都在晃动，颜料层和局部壁画已脱落摔碎。为防止壁画遭受进一步的损坏，有必要对壁画进行揭取保护。

　　所谓揭取保护，就是把壁画从其支撑体上揭取下来，再安装到新制作的支撑体上。长期以来，揭取一直是壁画保护的有效手段。对于局部揭取的部分，将安放在室内或博物馆展出，原址则会安放复制品。无法揭取的，就在原址进行保护。

　　还出土了哪些文物？

　　玉石、琥珀、玻璃都在刘济墓中出现了。据介绍，出土的玉器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透闪石型玉器，一种是滑石型玉器。

　　滑石型玉器主要为丧葬用玉。这类玉器，体积较小，雕琢比较粗简，但不失生动和情趣。唐代有严格的用玉制度，只有皇帝、亲王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佩戴玉，等级越高，数量也越多。

　　刘济墓透闪石型玉器使用的是白玉，玉器在写实基础上做了一些艺术描绘，为实用器，雕工精湛。透闪石玉器与新疆和田玉质地相同，玉器比较纯净、温润。

　　刘济墓中还发现了玻璃器，为钠钙硅酸盐玻璃。通过比较发现，刘济墓的钠钙玻璃成分与西方同类玻璃含量较为一致。由此推测，刘济墓中的玻璃器应是借助于丝绸之路传入幽州地区。“能在唐朝用上玻璃制品，说明墓主人的身份之显赫。”刘乃涛说。

　　主室头骨是刘济本人？

　　刘济墓主室头骨保存较差，颅骨较大，颅型卵圆，长颅形，颅壁厚度中等，前额中等倾斜，眶上缘厚度中等，眉弓眉间突度中等，枕外隆凸非常发育，呈喙突状，这种形态的枕外隆凸多出现在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中，如鲜卑、契丹人群。颅缝皆愈合，综合盘点年龄为50岁左右。由此判断，头骨主人可能与北方少数民族存有基因联系。

　　刘乃涛表示，目前不能确定头骨就是墓主人刘济的，想下最终结论还需要半年左右时间。　（记者 赵颖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