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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庸:精算爱情是时代的悲哀

2014年01月22日 16:04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人物特写

  沙发对面的朱德庸从上到下一身黑,围巾、毛衣、外套、裤子、鞋,全都是黑色。他的漫画中七彩斑斓,而人却只有一个颜色。“我喜欢黑色,因为黑色是一切颜色的尽头,”山本耀司是朱德庸最喜欢的设计师,他的设计中大多数都是黑白灰,而朱德庸的衣柜,除了黑白灰,就剩接近黑色的深蓝色衣服。选择座位,朱德庸坚持要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而且要冲着墙角坐,他笑笑说:“因为我是惧怕人群的人,想要背对所有的事情。”

  这次来京,朱德庸是为了推广他的新书《大家都有病2:跟笨蛋一起谈恋爱》,他说“学会爱,是人生另一个出口”,而这本书是他最后一次谈爱,“对于爱情,我讲够了,就是希望大家谈恋爱少算计、多感受。在这个复杂时代,每个人都需要做‘简单分子’!”现年54岁的朱德庸画作个人风格强烈,善于以独特眼光透析世界,被传媒誉为“唯一既能赢得文化人群尊重,又能征服时尚人群的作家”,他自己则认为自己“是一个城市行走者,也是一个人性观察家”。 朱德庸在新书发布会上说到,自己创作漫画速度慢,两年才出一本时,主持人孟非给他提建议:“我有一个好建议,你回台湾之后,坚持在网上看《非诚勿扰》,差不多半年就可以出第三集。”而朱德庸也拿自己调侃道:“我觉得我今天之所以能够画漫画,完全是因为我以前有自闭症,如果我没有自闭症的话,可能我当时就直接做主持人了。”

  朱德庸多年画漫画收入颇丰,前些年,他曾以6190万元的十年版税总收入,荣登漫画作家富豪榜首富宝座,但他说自己从来不炒房、不买股票,不做任何投资相关的事情,“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在行,我只会画漫画,也不愿意把生命剩下的时间花在财富的累积上”。他画漫画坚持用手绘不用电脑画板,多年来一直坚持自己画,从来不请他人帮忙。朱德庸说自己只有在发邮件或扫描作品的时候才会开电脑,用完就关:“我这个人很排斥电脑,因为你一坐在电脑前,不管做什么事情,你的灵魂就已经被它吸走了。”

  他并不热衷将自己的作品变成影视,尽管他几乎每一部作品都被影视公司买下版权。2002年,由刘若英、陈好等出演的《粉红女郎》和2004年由叶童和林熙蕾主演的《摇摆女郎》等电视剧都是由朱德庸的漫画《涩女郎》系列改编。朱德庸的不少作品都被改编成影视作品,近来也有不少电影签约,他对自己的作品被改编的态度却是“不排斥,也不喜欢,他说:“为什么一头牛要扒两次皮?会授权给他们,但我绝对不会参与”。他坚持不将自己的作品改编成动画片,原因是动画片需要团队制作,那样势必会违背他的创作,不能100%地表达他的意愿,而且“大陆现在还不具有生产很好的动画电影的能力,我也会担心,一旦尝试失败,就会把后面很多人的路挡了”。朱德庸说自己讨厌使命感,因为那会让人变得愚蠢,但自己却背负着一个使命感,就是“希望把华人漫画的地位往上拉”。

  但朱德庸并不是食人间烟火,他替自己辩驳:“好多人都不相信我会逛菜市场,但我超会买菜,菜场的人都跟我很熟,卖猪肉的大妈一边挥舞着刀剁肉一边跟我打招呼说,你最近出新书了没?”朱德庸喜欢休闲的生活,他和妻子养了两只猫,“一只有癫痫一只有自闭症”,两人在早前几年,不时来京时,就住在南锣鼓巷的院子里。但自从南锣鼓巷被开发成商业街后,他们搬了出来,因为“完全变样了”。

  人物专访

  整个时代被商业化蒙蔽

  记者:新书中讨论了都市男女的爱情,在书里你的不少漫画中,都对当下的爱情和婚姻进行了讽刺,您怎么看这个?

  朱德庸:爱情也是一样,爱情也被精算了,会想说我谈这个恋爱到底划得来划不来,就像算投资报酬率一样,我跟这个人谈恋爱前就要计较,你现有的条件怎么样,你的前途怎么样。最可悲的就是人连最珍贵的爱情都开始被商业的观念取代。亚洲之前已经被贫穷毁坏了一次,现在还要被富裕再毁坏一次。26岁的时候我画《双响炮》,那里面就是嘲讽人的婚姻,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画了二十几年了,到这一部爱情和婚姻的状况,其实并没有变好,反而变本加厉了。

  记者:您是否反感现代都市生活方式?

  朱德庸:是让人感到非常非常不舒服,你所看到的所有店铺,都能感觉到是在说,我要卖东西给你,要掏你的钱包。这个世界编得太复杂了,其实可以很简单的。但是他们弄得很复杂以后才会有利可图,你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商业化,自己如果没有自制力的话,无形中就变成他们的奴隶了。这是一个精算的时代,每个人都在算计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利益,我们教育的方式也是这样的,全部都是工具论,带着一种贪婪的谋生论,这个时代人们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违背人的本能和本性的事情,整个时代都被商业化所蒙蔽了。

  记者:您本人确实不做任何除了画漫画之外的事业?

  朱德庸:我可能是2008年金融风暴中,在我那群朋友里面唯一一个一点损失都没有的。之前有朋友跟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呐,还在那边辛辛苦苦地画图,你不投资一下,真的很可惜。我跟她们说,这种钱我不赚。再加上时间和精力都那么有限,人在小的时候很难为自己活,那个时候自主性不够,进入社会以后自主性也不够,你要去谋生,那么你还剩下多少自己的时间?现在我们都只算计财富,但没有人算一算你还剩下多少留给自己的时间。

  患爱情病都因太精明

  记者:您在书中列举了当今都市男女所患有的各种爱情病,这些病能治吗?

  朱德庸:我是觉得人会有病,不是因为人太笨了,而是人都太精明了。过多的情绪、过少的感觉,过大的物质需求、过小的精神领域,这些造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复杂。而一个习惯复杂的社会,会渐渐忘记了自己简单的梦、简单的生活方式和简单的爱情。我说要让大家做一个简单分子,有人就会说,那你不是在骗我吗,那样我就贫穷了,就挣不到钱了。其实这是错误的。人如果心境变单纯,才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爱情也是这样。

  记者:那爱情病怎么治?

  朱德庸:怎样找到爱情,就是用本能。本能就像是狗的嗅觉一样,两只狗碰到一起,很快闻一闻就知道是会玩在一起,还是会打成一团。我们在这个过度商业化的世界里,人的本能迷失了。谁让你会在最难过的时候想跟他(她)讲话,谁让你讲七八个小时的话都不会厌烦,那个就是本能。如果人能够恢复到本能的话,很多事情都很好解决。当然并不是说靠着本能找到的爱情就会一生一世,人生本来就是很漫长的,有非常非常多的波折。

  记者:台湾和大陆相比,整体来说二者的年轻人心态上、包括对待爱情和生活上,有什么相同和不同?

  朱德庸:其实我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不同。在台湾,只要是名媛嫁给小开,所有的人都会抱着羡慕的眼光,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会麻雀变凤凰。所以台湾也是一样的,台湾所有的教育也都是工具论。台湾也有很多大龄的“剩女”跟我讲,她们为什么碰不到另外一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大陆现在的状况好像也是这样。这又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了。

  我的成功源于单纯

  记者:你平时的创作状态是什么?

  朱德庸:以我自己来讲,我从小喜欢画画,小时候功课不好。在那个时代,我是个很惨的小孩。但我想要一直坚持画下去,当然也有一些个命运的部分,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画画很快乐。那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心态,我并没有逼自己去做别的事情,也没有想过画画会很有名,会可以挣钱,只是单纯地去做自己开心的事情。一路我也碰到很多波折。最开始画《双响炮》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火。我喜欢去街上散步,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是散步的时候会遇到许多陌生人,我会观察他们,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是生活的旁观者。

  记者:听说你一直是自己慢慢画,也没有团队?

  朱德庸:现在有些人看到我可能会说,哇你好成功啊,但其实都是源于很单纯的心态,我中间只要有任何一点之外的想法,我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但我这个想法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很辛苦的。这几十年来不请助手也不弄团队,从零开始就自己在那里慢慢想,想出来从打铅笔稿,到上墨线,到涂颜色,全部是我自己来做,包括发稿都自己来。我把自己的工作当作手艺一样,我希望把华人漫画的地位往上拉一拉。 本报记者 陈梦溪 J226

【编辑:蒲希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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