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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普京开创俄罗斯文学"青铜时代" 乡村情结重

2014年02月17日 16:23 来源:成都商报 参与互动(0)

  我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大地之上可以找到你,

  或者只在夜间的思绪里,

  哀悼你的不幸逝去。

  这一切都献给你:白昼的祈祷, 失眠时麻木的发烧,

  我诗歌的白色群鸟,

  我眼睛里的蓝色火苗。

  ———阿赫玛托娃

  我活着,像闹钟里的布谷,

  不去羡慕森林中的小鸟。

  人们上紧发条———我就咕咕鸣叫。

  你知道,这样的命运

  我希望只有我的仇敌才能拥有。

  ———阿赫玛托娃

  大约100年前,俄国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也送来了俄苏文学。在此之前,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思想界的主要学习对象是西欧各国,文学译介也主要从英法而来。

  1917年俄国革命的成功,使这一切大为改观。30年代以后,随着中国左翼文学的发展,俄罗斯(苏联)的长篇小说大量进入中国。以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科夫等人代表的俄语文学“黄金时代”从此深深烙印在不止一代中国人的记忆中。

  但在那之后呢?你听说过右边这位叫阿赫玛托娃的著名女诗人吗?还有她英年早逝的丈夫古米廖夫?他们所属的“阿克梅派”呢?拉斯普京?以赛亚?马卡宁?你知道俄罗斯文学已经从“白银时代”进入了“青铜时代”吗?

  昨天,本报文化版重温了“黄金时代”的几位文学巨匠;今天,让我们更进一步,带爱书的读者们初步了解俄罗斯之后两个同样值得关注的文学时代。

  新中国成立后,苏联文学,成为中国人最容易接触的外国文学;高尔基和奥斯特洛夫斯基,成为中国人最熟悉的外国作家;俄语,一度成为很多中国人的公共外语。高尔基的《海燕》长期住在语文课本里,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临终的感叹:“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几乎成为每个中国人熟知的名言。上世纪80年代后,欧美文学作品大量涌入,俄苏文学不再独领风骚,而是成为外国文学的一种。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因为其小说的长度和思想的深度,仍然吸引着真正喜欢文学的读者,但不可否认的趋势是,俄苏文学在中国正日益冷却,不知从今年开始,会不会重受追捧。

  再发现:白银时代的爱与泪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曼德施塔姆、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和帕斯捷尔纳克,成为中国文学界新的偶像———更小范围,也更深刻。他们是一个诗人群体,被视为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白银时代”(相对于19世纪普希金、莱蒙托夫和屠格涅夫的“黄金时代”而言)。

  曼德施塔姆是象征主义诗派阿克梅派的代表诗人,阿赫玛托娃则是阿克梅派核心人物古米廖夫的妻子。古米廖夫爱上阿赫玛托娃时,她还是一个情窦未开的中学生。为了得到她,在漫长的岁月里,古米廖夫曾多次自杀。两人最终还是结婚了,但古米廖夫婚后着迷于环球探险,并爱上了别人。1921年,古米廖夫因为“参与反革命隐秘”被逮捕,高尔基利用自己的名望营救他,据说已经得到了最高当局同意放人的说法,但最后古米廖夫仍然被枪毙了。

  在一个比较长的时期,被捕、营救、处决,是很多作家面临的命运,曼德施塔姆是另一个。他因为写诗讽刺斯大林(诗句中有“肥胖的手指”这样的字眼)而被流放,阿赫玛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则是他的营救者。

  据说,斯大林曾亲自打电话给帕斯捷尔纳克,问:曼德施塔姆是一个天才吗?帕斯捷尔纳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和斯大林谈生与死的大问题。但斯大林又问: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不营救他?帕斯捷尔纳克想作出解释,但斯大林却挂断了电话。营救最后失败了。

  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在《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中,曼德施塔姆的夫人娜杰日达并没有多谈这个,也没有任何怪罪帕斯捷尔纳克的意思,因为曼德施塔姆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命运必然是死亡。但是据公开的资料看,帕斯捷尔纳克终生背负着这个包袱,从他后来写的伟大小说《日瓦戈医生》中,仍能感受到他没有救出朋友的道德压力。

  这个圈子,因为诗歌而被写入历史,但在生活层面,也充满了让人感慨的友情和爱情传奇。

  曼德施塔姆很多诗都不可能发表。于是娜杰日达在流放中,每天背诵丈夫的诗,直到记下每一个词,直到可以发表的那一天。

  这个女人的余生,都勇敢地作为曼德施塔姆的遗孀而活,并最终成为自己丈夫生命的延续。曼德施塔姆死后,娜杰日达长期和阿赫玛托娃住一起,她说,如果有来生,她还是会选择这样的生活。阿赫玛托娃则打趣:下辈子,轮到我和他在一起了。

  不过,作为俄罗斯的诗歌女王,阿赫玛托娃这辈子的感情生活已经足够丰富。古米廖夫死后,她又结了两次婚,和几个人传出过绯闻,据《俄罗斯的安娜:阿赫玛托娃传》透露,她甚至还有过同性恋情。当然,最让人震惊的则是,帕斯捷尔纳克还曾正儿八经地向她求婚。她拒绝了,理由是帕斯捷尔纳克不但自己有老婆,甚至还有一个情人。

  帕斯捷尔纳克、索尔仁尼琴,还有以赛亚

  因为著名的《日瓦戈医生》,帕斯捷尔纳克或许是这几个人中最有名的一个。1958年他以这本小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帕斯捷尔纳克知道,这部书在当时肯定是禁忌,在国内也不可能出版。该书手稿由出版商带到了意大利。所以它的第一个公开出版的版本,是意大利语版。

  在冷战时代,帕斯捷尔纳克获得诺贝尔奖成为一个国际事件,苏联当局大为震怒,帕斯捷尔纳克也迫于压力,拒绝领奖。此后,他陷入孤寂和苦闷之中,两年后就去世了。

  享有世界盛名的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出生于里加,俄国犹太人的身份对他的一生都有影响。移民英国后,他成为牛津大学的教授,二战时期则是英国外交部的情报人员,在美国工作。1945年,二战结束,这位年轻的外交官访问苏联,并有幸见到了阿赫玛托娃,共处一晚。她抄了一首诗给他:你那疯狂的眸子/和冷冰冰的言辞/还在首次会晤前/就已经说明了爱意。

  对以赛亚·伯林来说,这“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晚”,成为相伴他一生的“爱情”,他回到英国后所写的文章,让阿赫玛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曼德施塔姆这一批人,为西方世界所熟知。阿赫玛托娃后来有机会造访牛津大学,美人已垂垂老矣,伯林依旧陪伴其左右,但阿赫玛托娃拒绝见伯林的太太,留给世界更多的想象空间。

  写出惊世名篇《古拉格群岛》的索尔仁尼琴也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1962年,苏联迎来“解冻”时期,他出版反映斯大林时期集中营生活的作品,被吸收进作协;1968年因作品《第一圈》无法在国内出版而在境外发表,被开除出作协,随后获得1970年诺贝尔奖。

  紧接着他就出版了巨著《古拉格群岛》,直接被驱逐出国。到美国后,索尔仁尼琴又毫不留情地批评自由主义,苏联解体后又大骂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毁了俄罗斯。尽管如此,1994年,他还是被叶利钦请回了俄罗斯,之前被禁的作品都得以出版。2007年,他被授予俄罗斯国家奖,普京亲自给他颁奖。他去世后,人们尊称他为“俄罗斯的良心”。

  拉斯普京与马卡宁

  过去30年里,俄语文学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家,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拉斯普京与马卡宁。

  这两位作家都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后期,他们开始发表作品都是在1960年代上半期,但拉斯普京在1960年代就已经成名,并且被苏联批评家们归入了“六十年代人”———这可是结束了俄国文学僵化的“钢铁时代”,创造了“解冻文学”,开启了“青铜时代”的一代作家。十几年后马卡宁的创作才引起批评界的注意,于是他被归入了下一代作家“七十年代人”。

  与在苏联时期受到优待的拉斯普京相比,马卡宁的生活要曲折艰辛许多。他26岁凭长篇小说《直线》成名,30岁加入苏联作家协会,正当他稳步展开创作事业的时候却遭遇重大车祸,导致脊椎骨折、卧床3年。当他终于能够站起来走路并重新投入写作时,却因作品内容与主流文化不合而屡屡不能通过书刊检查机关的审查,长期得不到发表。尽管生活极端困顿,马卡宁依然不改初衷,坚持写作。

  拉斯普京有很重的乡村情结,他一生的作品都是在写乡村,不写城市。他最好的作品都是苏联时期写的,比如《活着,但要记住》《告别马焦拉》《最后的期限》、《法语课》《为玛利亚借钱》《火灾》等。

  马卡则把目光专注地投射到了在现实生活中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城镇居民身上,关注的是现代社会普通人的生活和平庸化的主题。苏联解体后,马卡宁重获声名和荣誉,但他一直远离媒体,也拒绝参加任何党派。

  俄罗斯的诺贝尔“情劫”

  索契冬奥会开幕式温情短片《33个俄文字母》中,出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纳博科夫、托尔斯泰、契诃夫、普希金五位俄罗斯作家,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没有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文学批评界一直有份“错失了诺贝尔奖的伟大作家”名单,托尔斯泰通常排在第一位。此外,《洛丽塔》作者、旅美俄国作家纳博科夫也是被常提到的一位。

  但是,对苏联(俄罗斯)来说,诺贝尔文学奖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之物,从1930年代开始,几乎每10年都会有一位作家获得诺贝尔奖。1933年,伊凡·亚历克塞维奇·蒲宁(《米佳的爱》《旧金山来的绅士》);1958年,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1965年,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1970年,索尔仁尼琴(《癌病房》);1987年,布罗茨基(《悼约翰·邓》《韵文与诗》《小于一》)。反而是苏联解体后的20年,没有人问鼎了。

  除了一生还算平稳的肖洛霍夫之外,这些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家,大多命运多舛。除了上述的帕斯捷尔纳克和索尔仁尼琴之外,蒲宁当时流亡在法国,是以法国作家的身份获奖。而工人出身的布罗茨基,则算得上是阿赫玛托娃的弟子,一段时期内,他都是为诗歌女皇买酒并听她谈诗的青年,后来他坐牢,出狱后又被流放,他是作为美国诗人而领取的诺贝尔奖。

  俄罗斯人现也不大爱看书

  去年11月,托尔斯泰的曾孙弗拉基米尔·托尔斯泰牵头召集了普希金、莱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肖洛霍夫的后裔以及索尔仁尼琴的遗孀,共同发起了俄罗斯文学大会。这是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第一次全国性的作家大会,由俄罗斯总统办公厅提供技术资金支持。

  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的院长郑体武,主要从事俄罗斯文学的教学、研究与翻译,也受邀参加了这场俄罗斯文学大会。

  弗拉基米尔·托尔斯泰现任普京的文化顾问,也是国际托尔斯泰基金会的主席。下午全体大会时,普京来了,并且在现场整整待了3个小时,以示支持。

  郑体武说,“我想普京应该是爱文学的。在俄罗斯,尤其是他们这个年纪,说自己不爱文学是很丢人的。普京每年都要接见作家,跟索尔仁尼琴的关系比较密切。据我所知,大作家、重要的文学活动家、教育家的生日,普京都会寄贺信。”

  尽管作家们和普京都认为文学是非常重要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俄罗斯的作家地位、生活状态大不如前。

  在郑体武眼中,苏联曾经是世界上最喜欢读书的国家,而且主要读文学。“可是现在呢?大家都在读商业小说,甚至开始不怎么读书了。”这一点和中国的现状很相似。

【编辑: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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