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一号”吴石赴台湾前曾鸣枪祭祖(图)

吴石的父亲与两位妻子的画像

　　记者探访“密使一号”吴石祖墓

　　其位于福州闽侯南通镇文山村 吴石赴台前曾在此鸣枪祭祖

　　吴家晚辈向本报独家还原这位传奇人物与其家族的故事

　　两座被芦苇丛包围的青冢，寂静地立在福州市闽侯南通镇文山村的一座小山坡上。

　　得步行半个多小时山路，七拐八弯穿过芦苇丛后才能抵达的墓地，若不是吴石的侄孙吴行带路，外人确实不易发现。即使发现了墓碑，也不易察觉它有何不寻常之处。

　　“自我叔公吴石的事迹被公开宣传后，近20年来，我接待了无数人，但这还是头一回带人上山，来看吴家的祖墓。”昨日，站在吴石父母、祖父母的墓碑前，吴行有些激动。对吴行来说，他叔公吴石传奇的一生，让他为之自豪和骄傲。此前，福州将建吴石纪念馆的消息，曾令生活在福州仓山螺洲的吴家家族后人很兴奋，但如今并没有太多的实际进展。

　　外界追溯他跌宕传奇的一生很热闹

　　隐在芦苇丛里的祖墓独留族人守护

　　当天带我们上山探寻吴石祖墓的路上，吴石的侄孙吴行，一路都在感慨。

　　他说，当年在周恩来、叶剑英的直接干预下，1973年吴石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时，他才知道牵连了自己参军、上山下乡，让他错过了人生很多机遇的叔公，原来是位大英雄。

　　“大概从1992年起，每年来螺洲找我们追寻吴石的各级领导、媒体，我都记不清来过多少拨了。”61岁的吴行说，近20年来，带领别人参观吴石的家乡，讲述他所知道的吴石，都快成他的专职工作了。虽然热闹，但很快就让生活在螺洲的吴家人有些厌倦了。

　　“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事，我都说了快20年了，可是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改变呢？”吴行有些寒心。他说，山上吴石父母、祖父母的坟墓，至今还是很不起眼地藏在芦苇丛里。每年清明吴行与几个兄弟去扫墓，还得请个工人提前砍半天芦苇、清理杂草，第二天才好祭祀。

　　站在占地约250平方米，坐东南向西北的吴石祖墓前，吴行介绍起吴家的先人们。他说，后部高处是吴石祖父母的坟墓，中部是吴石父母的坟墓，两处墓地上下相连，通面阔9米，通进深25米。墓丘建造得十分简单，平面呈风字形，坟堆、墓圈及墓埕均为生土构筑，仅在坟堆前用石材建造墓碑、祭台、碑龛、角柱等。

　　吴石祖父母的墓碑高0.06米，宽1.07米，方首，上直刻楷书9行：“清光绪二十二年岁次丙申孟冬吉日卜造，敕封文林郎、螺江君翼吴公，偕配傅太孺人合窆，长子伯鲁，长妇林氏，三子叔愉，三妇黄氏”，字径8厘米。祭台两旁柱联：“空山风物长行乐，上峡沙汀旧隐居”行书，字径12厘米。

　　下方，吴石父母的墓，则是1997年吴行几个兄弟所建，碑龛竖墓碑，碑上下端分别横刻楷书“螺江”、“寿域”，中部直刻楷书九行：“坐向辰戌巽乾，长孙永年公，长男观文公，元配王太淑人，吴公绮农，偕继配董氏，淑人长媳陈孺人，长孙媳黄氏，一九九七年夏”。祭台裙板上横刻“余荫泽后”隶书四字，两旁柱联：“千秋常祀典，万古绍书香”。

　　在这两座坟墓的墓埕前沿，两边各竖立一副清代夹杆石，高1.32米，宽0.42米，厚0.12米。吴行自豪地称，整个文山村的墓地，唯独他们吴家有夹杆石，因为在吴石的伯父们中间，有人为官，所以才能立夹杆石。夹杆石中间有孔洞，是方便扫墓的后人用来插旗帜的。

　　“你看我的叔公吴石，为国家和人民做了多大的奉献和牺牲，但他的祖墓如今还这样藏在深山无人知，唯一值得后人骄傲的就只有墓埕前的这两副夹杆石了。”吴行叹气道。

　　他是令族人骄傲的大英雄

　　祖墓前留下的枪声被传为美谈

　　因为经历了几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如今螺洲吴家人几乎没有保留住一件吴石留下来的物件。吴行只能拿出吴石父亲和他大、小两位母亲的画像来，再从他依稀的记忆里找寻出一些家族亲人们对吴石的记忆。

　　吴石的父亲当年是私塾先生，打吴石年幼时，他就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吴石与父亲的关系也很好，据吴行回忆，未遭洗劫前，吴家还曾藏有吴石在日本留学时寄回来与父亲探讨的论文。解放前，他奉命赴台时，还曾一度交代家中的哥哥、嫂子，他此生没有什么财富，唯一珍贵的就是好几箱书信，要为他好好保管。

　　吴行笑称，这些年他没少接触来吴家“淘宝”，却败兴而归的人。

　　每年上文山村去给祖先扫墓时，吴家人总频频听到当地人说起，1949年，吴石赴台前来此祭祖的事。文山村80多岁的陈老称，当年吴石离开福州去台湾前，来过文山村祭扫祖墓，但没有放鞭炮而是在墓前鸣枪。当地人都认为，这是当年这位大将军在临行前，向父母明志，做最后的诀别，他知道自己将要奔赴的是一段艰险的历程。吴行相信，文山村老人们说起的这段往事，是真的，因为他也听自己的爷爷说起过这个细节。

　　吴石离开后，吴家的祖墓就一直是吴行与几个兄弟在守护。吴行的四子四女，如今都远在他乡，他的大儿子吴韶成也只在上世纪80年代回来祭过祖，此后吴石那支的后人就没再回来了。因此，吴家的祖墓，便静默地立在文山村芦苇丛里，并不被外人所知。

　　“我是个农民，又没读多少书，我就希望大家了解吴石时，也多了解下他祖墓的现状。”吴行说。

　　吴石简介

　　吴石(1894-1950)，原名萃文，字虞薰，闽侯(今福州市仓山区螺洲镇)人。1916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1924年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师处长，后任北伐军总参谋部作战科科长；1929年赴日本留学，回国任参谋本部第二厅处长；抗战中任第四战区参谋长、军政部主任参谋兼部长；1948年参加民联，与中共华东局直接建立联系，提供重要军事情报；1948年底调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1949年6月去台湾，后任国防部参谋次长。1950年，因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叛变而被捕；同年6月10日，与陈宝仓、聂曦、朱谌之等在台北遇害。　□记者寇思琴 刘朔 通讯员曾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