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淳一逝世引发情感伦理反思

　　4月30日，因《失乐园》等前卫大胆小说让中国读者熟知的日本著名作家渡边淳一，在东京自家住宅内去世。直至5月5日，消息才被读者所知。

　　20世纪90年代，渡边淳一写出了他的巅峰之作《失乐园》，因此确立了其在日本文坛无可动摇的大家地位。《失乐园》作为渡边文学的代名词广为人知，对中国读者也产生了深远影响。渡边淳一以情爱题材最为读者熟知，有着“情爱文学大师”之誉，“婚外情小说第一人”、“中老年人情爱小说第一人”之称。

　　渡边淳一为什么会毕生致力于探索男女情爱呢？《失乐园》中文版译者竺家荣分析认为，“应该与他自身经历所形成的人生观密不可分。青年时代，他的女友突然自杀；中年时期，相爱十多年的情人因不堪忍受病苦投海自杀。外科医生的经历，使他感受到人生的无常，同时也发现了对异性的爱有时能够让人忘却生老病死之苦。”渡边淳一所写的最好的小说，最经典、最有代表性的小说，也都是反映婚外情、中老年人情爱的，如《失乐园》、《爱的流放地》、《为何不分手》等。

　　众所周知，对渡边淳一情爱文学的评价，一直都是见仁见智。但在很多读者心中，尽管渡边的情爱理念倡导对人的原初欲望的释放，认为爱情无关道德、爱情与婚姻不可共存等，招致了诸多负面评价，但是都无法遮蔽其文学价值的光芒。竺家荣也说，“渡边以冷峻的观察力，捕捉到了现代人追求自我实现与社会伦理道德的矛盾。”

　　渡边淳一在小说《失乐园》的叙述中把凛子和久木的“绝对的爱情”与家庭婚姻之间产生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客观的展现出来，并让小说的男女主人公为了追寻永不凋零的爱情，走上了殉情这条“沉塘之路”。中年爱情往往具有“毁灭性”，这种“毁灭性”并非渡边小说的独有标签。《红楼梦》里贾赦强讨母亲的贴身丫环鸳鸯做妾，不惜威逼利诱鸳鸯的哥哥，后来遭到贾母的拒绝才作罢，用银子买了十七岁的嫣红来代替鸳鸯。贾赦的“强娶”具有毁灭性，是一种“自我证明”或者“明知故犯的对抗”，更是一种迟暮之年对岁月、生活现状的无望挑衅和挣扎。冷静而理智地“犯规”往往是“中年危机”强大的“毁灭性”所在。

　　如果以“中年危机”作为渡边淳一作品的一种定位，中国展现男人“中年危机”的影视作品《手机》、《中国式离婚》以及2002年濮存昕主演的电视剧《失乐园》都在体现面对现代社会的种种诱惑、压力、骤变，情感的逆转和犯规早已超出往日的单纯情感领域，成为对抗平淡、对抗侵蚀，或者说凸显自我的一种反击方式。

　　渡边淳一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中国男人的“失乐园”，反而让这个情感与伦理，自我与责任，挣脱与坚守的边际地带矛盾更为凸显，再度引发深思。杨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