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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人忆运河:副河道曾环什刹海一圈(图)

2014年07月02日 16:06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京杭大运河申遗成功,再次把世人的目光拉向了这条古老的河道。随着时光流转,关于运河的记忆正随着人们老去的年华渐渐消逝。原本那座水网密布、潮湿水润的北京城已经不复存在,曾经繁华喧闹的大运河上也早已没有商船往来,只留下眼前这座干巴巴的北京城。什刹海、通惠河,提起大运河,它们是京城里最容易被人忆起的名词。而与运河有关的记忆,正随着人们的老去而渐渐消散。上周,记者寻访老北京人,听他们讲述水的记忆碎片。

  前海东沿

  原名议溜河沿

  什刹海银锭桥边,花白头发的李淑琴眼睛里透着笑意和爽快,朗声说自己从21岁起就住在附近,“因为嫁过来啊,原来住东城,就是现在北京站附近。”

  在什刹海一带,老住户们几乎都知道李淑琴——东兴顺爆肚张第三代传人张耀兴是她的老伴儿。

  李淑琴已经77岁。在什刹海地区生活了56年,她像大多数老住户一样,对这片颇有名气的水域已经司空见惯。“原来水面小,没现在这么大,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也没有这么好,河没有这么大这么宽,后来挖河呀清河呀,就扩大了。”

  从银锭桥到东兴顺爆肚张的店面,前海东沿这段不到百米的路,李淑琴每天要走上几回。她家的生意,也跟银锭桥、什刹海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在自家店铺门前的树荫下,她面朝西望着银锭桥的方向,“最早先是在烟袋斜街摆摊儿,然后到银锭桥头,后来到那辆白车那儿。”她抬手指向距离银锭桥约二三十米的一座藤架,旁边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那儿就是我们自己的房,老房的位置,在那儿开了店了。后来2008年奥运会,政府考虑到我们是100多年的老店,在现在这儿盖了房,给我们留下了。”在她口中,建于元代的银锭桥,化作了爆肚张这个老字号的一个时间点,130年的时间,在不到百字的描述里一带而过。

  “以前,这儿叫议溜河沿。”尽管在什刹海附近生活了50多年,李淑琴对什刹海细节的记忆却不多,这是其中之一。而现在,从银锭桥开始,一直往东的北岸,早被人们叫惯了“前海东沿”,“什么时候改的已经不记得了”。

  大部分附近的老住户像李淑琴一样,傍水而居,关注的更多的是自家生活,对于什刹海的记忆,不外乎堤岸从普通泥堤到装上铁栏杆进而换成汉白玉栏杆。

  副河道曾环什刹海一圈

  对于老住户屈祖明来说,什刹海变化了的不仅仅是堤岸的围栏。曾在国内某座顶尖学府任教的屈祖明,对什刹海有着很深的了解。

  “这里以前只是个旧河道。”聊起什刹海,屈祖明从元代和运河开始讲起。“元代有漕运,这条河道通到通州张家湾,粮食在那里卸下来了,船顺着河道通过通州西边的八里桥后继续往城里头走,就可以一直沿着这条旧河道,到达现在的积水潭一带。”

  如今,在西海水域的西北角,是一座圈起来的小院,紧邻德胜门西大街的入口处,标明此处为郭守敬纪念馆。更早以前,这里通用的名字为“汇通祠”。

  “这个祠,是北京的入水口。”说罢,屈祖明举起手中的折扇,在自己对面左上角的位置轻轻一点:“北京的水从西北角进来,从德胜门城墙底下走暗河进城,我们小时候都看见过,水从外头钻地下道进到了汇通祠,在汇通祠前面形成了一片积水,就是现在大家说的积水潭。”有资料记载,积水潭的名称很多,其中之一便是“西海”。

  由此,水继续东流,经过德胜桥时是很窄的水面。屈祖明说,银锭桥两边的水面,早先是泥水沼泽,“不是一汪清水,底下是一摊泥,沼泽地里种了好多的莲、藕等水生植物,水很浅,也就一尺多一点点的深度,水面没有现在这么宽。”

  “但这里的旧河道原来不是这样。”屈祖明回忆,“水由汇通祠进来,到积水潭,然后经过德胜桥,进入一个非常窄的河道,这个很窄的河道,在地理上应该管它叫副河道,将近三米宽左右,但是水不断。经过副河道以后,水就到了现在的后海这个地方。到这儿之后,副河道突如其来地宽了一点点。河呢,从柳荫街流到现在郭沫若旧居的前边,由那儿变宽了,流到什刹海的前海位置,也就是荷花市场附近酒吧街面对的那片水域,就是前海。前海仍然是一片泥水沼泽,面儿就宽了,中间没有现在这个岛。”

  在屈祖明看来,积水潭、后海、前海这三个主河道都曾是泥水沼泽,水都通过副河道进入主河道,“是副河道在调节水,而不是主河道。还有一支水,从一开始就是暗河,它到了前海就不往后海流了,通过暗河流到北海公园去了。”

  屈祖明小时候,东皇城根、南河沿的街道没有马路,“当时是明水,五十年代还是明河的,那是另外一支水,从这儿往东南流,经过皇城,由老河道过去了。”“现在什刹海的水也是活水,只是副河道现在都没有了。”

  通惠河边粮商的笔记

  对运河更早的记忆,还要向通惠河边追溯。

  在通州榆林庄村,80岁的赵大妈一直住在河边,被村民们戏称为“河长”。村子里,像她这把年纪的老人已经不多。“这儿以前有码头,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河水清亮,水多,满河都是鱼,尤其是一涨水,鱼更多,河套子里都是,田里也有,吃鱼不成问题,那会儿还能摇桨划船和游泳呢。”

  “这河岁数大啊,”赵大妈自己念叨着,“南边离这儿七八里地,那儿叫码头村,还有个地儿叫上码头,这些以前都是北运河的码头,但现在找不着老样子了,好几百年前的码头早没了。这河啊,古河,当初乾隆下江南,龙船就走这儿,这就是京杭大运河的一段。”

  北京人舒泥是为数不多能够近距离触碰到通惠河更古早记忆的人之一,介质是一本“压箱底的本子”。16开纸大小,黄黄的纸页已经有了残缺,隽秀的毛笔字在线装本上记得满满当当。“这是粮食谱书,全部都是写粮食的。它是我姨夫的曾祖父写的关于粮食的笔记。”

  当年,舒泥姨夫的曾祖父一家居住在通州区于家围村,傍着通惠河漕运繁荣经营粮铺。“从这里能得到很多信息,比如前边一部分讲麦子,先写产地,接着就讲麦粒的样子、皮色等特征,当时各地不同的粮食长相不一样,沾的土不一样,有的皮儿比较亮,有的皮儿红。前面的产地偏北方,后面的偏南方。”

  笔记上,粮食种类从麦子到杂粮,产地从黄土地到红土地、黑土地,进粮的方向从近处“南道”的大兴、“东道”的张家湾、“北道”的沙河,远到河北玉田、江浙一带。一页页翻看之间,通惠河当初商船往来的繁忙景象渐渐浮现。“他分类精细,记载详细,把全国各地收上来的粮食特征都做了记录。现在的粮食越来越趋同,而当时的粮食都比较有‘个性’。”

  更多的细节,舒泥靠着手中这份珍贵的笔记,满满拼凑。笔记显示,“钓鱼台当时是出米的,也是农田”,还有专门的部分用来记录北京城里各个市场斛、斗的大小。“以当时西市的为标准,对其他市场的斗大、斗小进行计算,所以我猜可能当时粮商利润不高,另外他的出量应该很大。”

  后来漕运衰落,通惠河跟着变得冷清,“他们家就不再做了”。

  期待河水变清

  通惠河,这段曾在京杭大运河漕运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河道,昔日商船往来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相反,位于北京内城的什刹海地区,凭着地理位置的优势越来越热闹。即便是自称对周边境况“不太关心”的李淑琴,在2003年之后也感受到了什刹海地区明显的变化——“自从非典之后,这儿就开始开店,越来越热闹,原来很清静。”

  但对于运河和水,人们的记忆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人们说起运河,缺水、污染成了绕不过去的关键词。

  跟老朋友约在什刹海见面的老北京人孟师傅说:“过去北京,出了城,跟现在比变化很大,北边城外明显比现在水多,过去都叫大窑坑,现在都给平了,过了二环路原先就有好多坑,原先过了二环路、护城河就是庄稼地。”

  舒泥在走访了多名亲友之后惊讶地发现:“原来都不用找七八十岁的老人去讲,现在四五十岁人印象里的北京的水,跟现在就完全不一样,原先的北京水网密布,不是现在这样干巴巴的,更不用说原来运河里的水有多清了。”

  在苏庄村、榆林庄村,像赵大妈那样一直住在北运河边上的庄户人家,对运河也有着自己的期待:“希望河能变回原先那样清亮,那多好。”

  J237 摄影 纪晨 J123 本报记者 习楠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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