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科学家发明“细菌洗澡法” 安全性待考量

　　美科学家12年只靠细菌洗澡

　　不管今天的天气是晴空万里还是暴雨突袭，回到家的你都要先洗个澡，然后再进入梦乡。说到洗澡，沐浴液等相关清洁产品一直饱受争议，它们不仅可能导致皮肤失去油脂保护，还可能会把有益细菌也赶跑了。

　　怎么办？美国一家公司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直接喷洒细菌溶液，并声称它能改善皮肤状况，减轻炎症，让你减少甚至不再使用清洁洗护用品。虽然说记者没法打飞的到美国亲自体验这一神奇的溶液，不过对细菌颇有研究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教授肖永红以及杭州市中医院皮肤科主任陶承军对这种细菌溶液持保留态度，认为不要贸然尝试为好。

　　泥潭里提取出的AOB

　　这种名为AO+Refreshing Cosmetic Mist(简称AO+)的喷雾，是由美国AOBiome生物科技公司所生产的。

　　“AO+喷雾的主要成分为亚硝化单胞菌，属于氨氧化菌(AOB)家族，在大自然里到处都有，比如土壤、江河、大海等，”AO+喷雾的发明者戴维·怀特罗解释道，“氨氧化菌可以将氨氧化分解为亚硝酸盐，并靠其存活，目前主要被应用在污水处理上。但我们认为，氨氧化菌也可以在人体上快乐地生活，比如说靠汗液等分泌物为食。它们会勤快地分解和吞噬脏东西，对抗皮肤炎症，除掉难闻的气味，直到我们用洗浴用品将它们全部赶走。”

　　说到AOB是如何与怀特罗结缘，不得不谈到13年前一桩往事。2001年，怀特罗曾跟一位女骑手约会，然后女骑手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马总是喜欢在泥里面打滚。怀特罗觉得，马从泥地打滚获得的好处应该跟某些细菌有关。

　　自那以后，怀特罗开始收集波士顿附近马场的泥土样品，带回家里的临时实验室。他从泥土中提取了一些活性菌，用模拟汗液的氨溶液繁殖培育。其中成长得最茁壮的，是一种亚硝化单细胞菌。然后，怀特罗把自己当成小白鼠，将含有活性亚硝化单细胞菌的溶液喷洒头部和全身，测试这种“提纯版泥土浴”的净化效果。

　　这产品怎么用？该公司介绍说，AO+的用法和一般的保湿喷雾一样，据称，氨氧化菌很是娇气，清水就可以把它们冲洗掉，何况市场上很多洗护用品的成分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它们。

　　安全性还有待考量

　　一名叫做茱莉亚的志愿者参加了AOBiome公司的实验，并提交了她长达一个月的体验报告。虽然该公司并未要求她完全放弃洗发水和沐浴露，但她决定效仿怀特罗，在实验期间不使用任何洗护用品。氨氧化菌在实验开始的第二周已经在茱莉亚身上“落户生根”。不过，因为有两周没有使用任何洗护用品，茱莉亚表示，自己的头发就像浇了半罐黏稠的蜂蜜，凝成一团，还有朋友说她闻起来像洋葱，甚至还有一位朋友说她闻起来像大麻。

　　等到了第三周，茱莉亚发现，她的皮肤开始变得柔软光滑，肤色清透，毛孔也缩小，并且不再掉皮。体味还是有，但是能减轻不少，尤其是运动时，比静坐时减少更多的异味。

　　肖永红教授认为，该志愿者的报告只是个案，还不足为证，要确切落实这种说法，必须有大量临床的案例才能站得住脚。

　　除了功效，我们更关心的是氨氧化菌到底安不安全？

　　与许多靠蛋白质和糖分为生的细菌不一样，氨氧化菌只能靠氨和尿素为生，因此AOBiome公司认为它不会像其他细菌那样造成感染，“没有研究发现氨氧化菌和任何人类或动物疾病有关联。”并且，他们还称加拿大政府也曾对氨氧化菌做过测试，给它们评出的危险系数是非常低的。

　　不过，肖永红教授提醒：“任何菌，没有绝对的好坏。这种菌即使存在于人体表有好处，不代表它在其他部位一定是安全的。就像双歧杆菌，一般情况下，对于我们的肠道健康是有好处的，但一旦双歧杆菌发生移位，跑到其他部位，或者失衡，那它就会变成一种坏的菌。”

　　“氨氧化菌的存在，是有可能抑制其他细菌的生长。为什么这样说呢？正常菌群和致病菌群本来就是一对矛盾体，存在相互竞争关系。”陶承军主任补充说，“一般情况下，正常菌群会在人体表存在并繁殖，但不会繁殖很多，达到一定数量后就维持平衡。但是，一旦出现失衡，皮肤病就来了。比如，人的抵抗力下降，正常菌群也会使人生病，或者，正常菌群被致病菌群竞争下去，致病菌就会作威作福。”

　　用细菌清洁皮肤并不可取

　　“人体表皮上的细菌，有些每20分钟就繁殖一倍，而亚硝化单细胞菌这类噬氨菌行动缓慢得多，10小时才会增加一倍。它们也非常娇气，任何洗护用品都能轻易让它们尸骨无存。”为了尽可能保持菌群的活性，十二年来，怀特罗不仅没有用过洗发水沐浴露，就连澡都没洗过。

　　该公司还表示，人在河里或泥巴里洗个澡的确可以招来氨氧化菌，但是按它们的生长速度，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繁殖出跟AO+溶液同等数量的细菌，而且它们未必是效果最强的那几种。

　　目前，国内还没有引进这种AO+产品，肖永红教授和陶承军主任都对其持保留态度，但是他们都提到——不管如何，维持体表正常菌群平衡，皮肤不会出现问题，冒险尝试引入人体表内从来没有过的菌种是需要考虑的。

　　“人生来，体表不带有这种菌，”有多年临床经验的杭州市中医院皮肤科主任陶承军指出，“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有接触过对皮肤有修复作用的任何细菌或真菌。氨氧化菌这种菌，听上去，理论上也许是可行的，但是AO+要发挥作用，首先涉及到氨氧化菌存活率的问题。”

　　肖永红教授则有所保留地说：“氨氧化菌并不是人类与生俱来携带在身上的菌，贸然制成喷雾使用在身上，是否会对人体表菌群造成失衡影响，我不清楚，但这毕竟这是外面来的菌。”

　　“如果只是要抑制体表有害菌生长，不一定要用AO+这种喷雾，其他还有很多办法，抑菌沐浴露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陶承军主任最后补充道。记者 毛晨怡 实习记者 方沁雨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