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任知县为官清廉 母亲寿诞仅以2斤猪肉为贺

始建于明万历十七年的海瑞墓园。

▲海瑞的书法作品。

　　穿越历史长河，由时间老人引领我们拜谒一位自明代中后期便耀眼于中国大地的政治明星———他就是被誉为“南包公”、“海青天”的一代清官海瑞。其实，海瑞的丰富人生不仅涵盖着其跌宕起伏的仕途生涯，还铸就了其书法艺术的独特风骨。他存世书法作品不多，却能充分彰显出字如其人以及刚正、清廉的优秀品格。

　　海瑞书法艺术光芒决定了其在明代书坛的一定地位。晚清著名书法家康有为在其名著《广艺舟双楫》中曾评价海瑞书法说：“其笔法奇矫且可观。”当代文坛泰斗郭沫若于1962年参观海瑞墓时，也写下“楷书行书感卓越”的赞美之词。笔者也斗胆评论：海瑞书法艺术对“言由心声、书为心画”教育具有非常现实意义。

　　志向高远表于字

　　海瑞13岁进入海南琼山私学，27岁在琼山郡学就读。从这时候起，他就经常和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讨论时政，纵论古今，树立起“读圣贤书，干国家事”的鸿鹄之志。海瑞读圣贤书，并不是和其他人一样为了求得“颜如玉、黄金屋”，而是要做栋梁之才，效忠国家，为老百姓谋福。此后，海瑞将这幅自撰对联悬挂于书斋和内法官府大堂，以之自警。

　　伟人的志向和理想总是不同于凡夫俗子，并且在实现过程中坚定不移地沿着这个方向勇往直前。早年，海瑞还经常和一些海南名士在琼山下田村旁的“乐耕亭”吟诗作对，指谪时弊。其中《乐耕亭记》写道：“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诗作不仅指出务实劳动的重要性，同时也影射和抨击了欺凌百姓、鱼肉农民和巧取豪夺的乡官、地主。同时，海瑞还在诸多文章中，抒发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理想。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学习圣贤的高尚品德，不做为达某种目的而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之人，更不为富贵利达而忘记为国家干大事的人生追求。

　　海瑞纵然仕途坎坷沉浮，但其“干国家事”的理想矢志不渝。其中海瑞敢于骂皇帝一事可谓颠峰之作。海瑞针对当时的嘉靖皇帝昏庸腐败，迷信长生之术，长期不理朝纲，以死上书《治安疏》(即《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奏章开篇便指出皇帝是一国之主，应该对天下苍生负有重大的责任后，便直言不讳、一针见血地列举了嘉靖皇帝在位四十余年来的六大过失，还说“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更让嘉靖皇帝气愤之极的是“盖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天下的老百姓早就认为您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海瑞因此而被关进死牢。所幸嘉靖死后，海瑞官复原职。海瑞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不畏强权、立志济世。其精神实质就是为国家为老百姓，所以几百年来海瑞被世人颂扬。

　　思品卓越倾于字

　　海瑞的书法作品充分体现着其思想和品质。他以楷书和行书见长。楷书受“二王”小楷和唐代书家之影响，“笔力卓绝，工力精到”，一派正统书法气质，体现其刚正之品、忠义之心和浩然正气。正像海瑞依明律对督学官不跪拜之刚正不阿(他只站着“惟长揖而已”，像个笔架，得“笔架博士”雅号)。其楷书作品《管子·牧民篇》，“清刚绝人，守正不阿之气，乃可于点画使转间仿佛得之”，是海瑞在隆庆四年(1507)任应天巡抚时书写的作品，表明他对百姓疾苦的深切关心，说到做到，并以此激励自己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海瑞小楷作品《奉别帖》亦规整可观。该帖内容为海瑞写给友人的一平常通信，故书写随意，通篇表现出一种闲散之气，但点画之间，用笔精到，结体宽舒，在不激不励中透出一种奇崛之气。

　　海瑞的行书写得神采飞扬，精彩纷呈。有书法评论家认为，海瑞行书既有浓郁的正统书风痕迹，也有明显的浪漫主义书风气息。所以，海瑞的行书不仅精力弥满，积健为雄，又具爽朗、灵动之气。海瑞一生从事功德事业，风骨嶙峋，其书法作品也自然流露出真挚思想。海瑞常以行书书写唐诗抒发内心感受。皇甫曾、戴叔伦、温庭筠、马戴等人的诗深得海瑞的喜爱，他也曾多次书写。虽“君归不可寻”(皇甫曾《送孔征士》)，但“明日又逢春”(戴叔伦《除夜宿石头驿》)。虽“山近觉寒早”(温庭筠《早秋山居》)，但“无烦忧暮年”(马戴《过野叟居》)。或许，这四位诗人在宦途中的遭遇，与海瑞的生平有相似之处；他们的诗作或与海瑞的情思有共鸣之处。海瑞也常以书法来激励自己。被罢官的海瑞就算是在暮年也仿佛能看到光明，仍然心系国事。果然，海瑞不负众望，72岁时被朝廷起复。有人以年事已高劝海瑞辞退任命，他经过再三考虑，最后在“忠君报国”思想的驱使下，毅然北上，再度为他的人生理想而奋斗，直至74岁卒于任上。

　　孝情浓郁融于字

　　海瑞的书法，不但被海瑞寄予济世之用，而且被认为有维护亲情之功。海瑞父亲海瀚“天性惊敏，读书能明大义”。可惜，海瑞命运多舛，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这个世界，四岁就面临着丧父的人生惨遇。然而这并不影响海瑞的健康成长，因其母亲谢氏能知书达理，矢志励节，排除各种困难，抚养和教导海瑞长大成人。正是由于这种家庭背景，海瑞对亲情尤为看重，特别是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经历时常萦绕于心。正是因为这段不平凡的日子，培养了海瑞一生清廉的品格。清廉，从某种意义上说，包涵了经济基础薄弱。所以，海瑞无以在更多的物质上回报母亲，但孝心始终如一。

　　海瑞的清廉人所共知。当年，海瑞在浙江淳安县任知县时，适逢其母70寿诞。如是富人之家，这种寿庆应该是大办特办。然而，作为一堂堂知县的海瑞，竟然只提了两斤猪肉为母亲贺寿。作为性情中人，想必海瑞别有一番辛酸在心头。其人生所幸，在于母亲的深明大义，能知儿子有孝心就是幸福。此时，海瑞百感交集，满怀亲情地挥笔写下了力透纸背的“寿”字，奉给心中最可敬可亲的人，祝愿她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个“寿”字的精妙之处在于此“寿”字暗含有“生母七十”和“生老百年”几字，结体巧妙，情感浓郁，意义深刻。“寿”的上半部分是个“生”字；下半部分是个“年”字；整个字去头去尾则是个“老”字；“生”字的最后一横和“老”字的下半部构成了“百”字。海瑞的孝心就正好体现在这副独具匠心的“寿”字上。由此可见，海瑞书法功力深厚，加上浓情融于字中，情字相融，相得益彰，为后世所称颂。此“寿”字经后人刻碑流传至今，成为珍贵碑刻文物。

　　书法鉴赏家黄般若先生说：“海瑞生平为学，以刚为主，自号刚峰先生。他的书法，一如其人，但存世甚少。”这话，是比较中肯的。所以，我们越发珍视海瑞的书法艺术作品，更加敬仰他的人格魅力。至今，当我们漫步在海口丘海大道海瑞墓园和在府城的海瑞故居，看海瑞画像和其留下的墨宝，思绪便不由地穿越时光隧道，想象他所生存的社会环境，他清官为国为民的高大形象便立即生动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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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名人物档案

　　海瑞(1514年1月23日—1587年11月13日)，字汝贤，号刚峰，回族，广东琼山(今属海南省海口)人。明朝著名清官。历任知县、州判官、尚书丞、右佥都御史等职。为政清廉，洁身自爱。为人正直刚毅，职位低下时就敢于蔑视权贵，从不谄媚逢迎。一生忠心耿耿，直言敢谏，曾经买好棺材，告别妻子，冒死上疏。海瑞一生清贫，抑制豪强，安抚穷困百姓，打击奸臣污吏，因而深得民众爱戴。他的生平事迹在民间广泛流传，经演义加工后，成为了许多戏曲节目的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