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改革驶入深水区 中间价管理宜取消

　　自中国2005年7月启动汇率改革以来，汇改之路已整整走了十年。展望未来，人民币汇率站在新的风口，面临着再一次更彻底的改革。

　　2005年7月21日，人民银行宣布实施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十年间，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累计升值35%，汇率日间浮动区间由最初的上下0.3%逐步扩至0.5%、1%，随后，2014年3月扩大至2%。

　　人民币汇率日间波幅的逐步扩大，使得市场力量在人民币汇率形成中的作用开始逐步凸显，然而，货币当局主导人民币汇率定价权的格局仍未彻底改变。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常拿遛狗的故事形容当前的人民币汇率变化机制。人民币汇率好比是宠物狗，汇率波幅是牵狗的绳套，人民币中间价才是狗的主人。即使绳套不断放长，狗的活动范围看似扩大，但实际仍围着主人转悠，市场价格发现机制在这种牵制下也慢慢变得钝化。

　　正如2005年汇改公告所说，货币当局引导外汇市场的行为原则包括：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汇率和保持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基本稳定，同时还需兼顾宏观经济管理多个目标。这也是货币当局调整中间价的主要原则。

　　然而，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程度的提高、资本项目逐步开放，这个兼顾多重目标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已不再适应新的形势变化，多位学者甚至表示，当前的汇率制度束缚了宏观稳定管理的手脚，顾此失彼、得不偿失：为锁定汇率波动，导致基础货币被动调整，货币政策受制于汇率政策；人民币持续单边升值刺激了热钱流入，增加企业货币错配和货币当局的财务损失；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相对稳定并不能真正稳定进口成本和出口竞争力……

　　面对汇改下一城，人民币汇率机制将何去何从？由浅入深地看，最先应该落实的，则是进一步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扩大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区间。可喜的是，7月24日国务院发布的《关于促进进出口稳定增长的若干意见》中就提及此事。因此，笔者认为，今年下半年、甚至在三季度，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区间由目前的2%进一步扩大将是大概率事件。

　　浮动区间的扩大有利于恢复汇率市场的价格发现机制，让市场力量在人民币汇率形成过程中发挥更大作用。随着未来浮动区间的逐步扩大，人民币汇率机制可考虑取消中间价管理，参照国外经验，取而代之的是对人民币汇率波幅实施年度波幅上下限管理。

　　当前外汇供求基本平衡、汇率水平基本合理，我国应抓紧目前的有利时机，积极推动汇改驶入“深水区”。实际上，中国许多领域的改革就是做减法的过程，正如前外汇局国际收支司司长管涛所说，汇率改革不仅应包括货币当局逐步退出汇率市场的常态式干预，还应包括对汇率政策“善意地忽视”，毕竟汇率政策对宏观调控不能“包治百病”。中国的汇率市场同样需要变为由市场主导，政府则应通过提高信息透明度、强化资本流动监测等手段辅助市场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