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在京砍死外国人 曾多次行凶未获监管(图)(3)
无力的最后围栏
兄嫂没有时间,父亲没有精力照顾一个成年精神病患者,安利波的离家也未被阻止
在公安机关的监管和民政部门的救助缺位后,安利波的家人成为看管他的最后一道“围栏”。
但对安家人来说,安利波的回归给家庭增添了难以承受的负担。
“我们没法一天24小时跟着他,也没法一直养着他。”大嫂季亚娟说。
季亚娟和丈夫过着候鸟式生活,农闲时外出打工,农忙时回家种地,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弟弟。
愿意管安利波的只有他63岁的父亲安继富,但他已力不从心。他曾打算把安利波送到私营精神病院治疗,但一年至少6万元的医疗费令他止步。他一月只有几百块钱的收入。
在回大庆后的一年时间里,安利波也曾多次前往大庆城区打工,一去就是20多天,替人送水、跑腿,干些体力活儿。
这些行为得到了家人的默许。“想管也管不了,拦不住他。”安继富说。
某些时刻,安继富又觉得儿子已痊愈了,是正常人。
在大庆看林场时,他曾带安利波一起去附近的净觉寺玩。寺庙里的功德箱裂了缝儿,几枚一元、五角的硬币漏了出来,安继富蹲下去要捡,被安利波一把拉住:“别人的钱,怎么能要?”
但这些平静时刻转瞬即逝,因为未接受治疗和服用药物,安利波时常进入焦灼、狂躁状态,还经常有幻听。
几乎每个夜里,安继富都能听到安利波辗转反侧的声音。安利波还抱怨:“总觉得后边有人在撵我似的。”
安继富对此并未十分在意,他将原因归结到儿子不能自制。他反复告诫安利波:“你有病,你的大脑,得控制点,不能老瞎想。”
但安利波急了起来,嚷嚷道:“你说我怎么控制?”
7月14日,安继富向新京报记者回忆起这些安利波犯病的印迹,他后悔自己没多照顾儿子一些,并让他轻易离家到外地去。
他清楚地记得儿子离开家时的情景。
安利波拎着大红色的旅行包,“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像再不打算回来了。”(记者 朱柳笛 黑龙江大庆报道 摄影/新京报记者 朱柳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