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律师赴西藏那曲法律援助 称开庭3小时如炼狱

昨日，第二次出发去那曲前，王云松与妻子相拥。

    广东“1+1”律师在世界海拔最高的法庭辩护

    昨日，2013年“1+1”行动律师志愿者欢送会上，广东派出的21名律师即将奔赴中西部地区偏远县区。其中，有一位名叫王云松的律师，已经是第二次参加“1+1”法律援助活动了。去年，王云松到西藏那曲地区提供法援。在平均海拔和珠峰大本营一样的那曲安多县，王云松坐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法庭里为被告人辩护。在辩护过程中，由于缺氧，王云松曾突然喘不过气来……

    文/记者林霞虹 通讯员刘洪群、丘伟平

    爬上二楼像跑一万米

    记者：想到过要去西藏吗？

    王云松：司法部举办的“1+1”中国法律援助志愿者行动，我知道时已经是第三批报名快要结束的时候了。我毅然报了名，并且将服务地点定为最艰苦的西藏。

    在我知道自己的援助地点是那曲之前，我对那曲知之甚少。经过网上搜索，我看到那曲“平均海拔4600米以上，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心里很忐忑，但我相信我行的。

    记者：在那曲的工作顺利吗？

    王云松：刚到那曲的第二天我就被通知，那曲所辖的安多县有个法援案件由于没有律师而无法开庭，我很快就要到安多去。安多是我国海拔最高的县城，平均海拔5000米。我到那曲第五天，就与那曲司法处的王处长坐上了开往安多的车子。一路上让我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严重缺氧。将近三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安多司法局，下车爬上矮矮的二楼我竟然停下休息三次，感觉就像刚跑完一万米一样。

    开庭时，仍旧由司法局的人员当翻译，审判长主要用藏语开庭并时不时在需要我回应时用普通话，还不时善意提示我，如有不适可以休庭。两名被告人均当庭认罪。办这种案子，对我来讲并非难事，但由于被告人文化水平、理解能力不高，再加上用两种语言来开庭，这个庭开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世界海拔最高的法庭里辩护，这三个小时的开庭对我来讲简直就是炼狱，而我竟然也没有提出休庭，真是奇迹。

    “像死了又活过来”

    记者：经办的案子有哪些印象深刻的？

    王云松：来到那曲未满两个月时间，我连续接到三件可能判处死刑的抢劫杀人、故意杀人的法律援助案件，这在我的执业生涯中是难以想象的，巧的是这三件案件是连续三天开庭，每天一件，这三件案件在那曲影响很大。

    其中一宗故意杀人案，被告人侄子有眼疾，据其开庭讲是800度的近视。某天，侄子想拿其的汽车与其叔叔也就是被害人交换，但没想他叔叔不仅不换车，反而取笑他，这让他怀恨在心。于是侄子就与其妻弟密谋杀害叔叔抢劫财物，后来他们又纠合了几个人，在车上将叔叔杀害。

    案子从早上10时开庭，一直开到下午近4时，中间仅仅在1时左右休庭五分钟。这么长时间的开庭对我是一个真正的考验，由于我的当事人是唯一的上诉人，所以整个开庭过程都是围绕着上诉人的上诉进行的，当然我也成了本案开庭过程中的重点，我要不停询问每个被告人，核实每一个案件的细节。

    当时，我不停地边喘气边询问被告人，回答有关的庭审问题。就在询问到最后一名被告人时，我突然喘不过气来、断了气，一句话只讲了一半就讲不下去了，这种感觉言语是无法描述的，简而言之就像死了一次但又马上活了过来一样。

    这时，细心的审判长马上让后边的法警给我拿一杯水。法警用双层纸杯端了一杯水给我，这杯水暖暖的但不会烫，我接过水后喝了几口，马上感觉到身上暖和起来充满了力量，开庭继续。

    帮藏族姑娘争取抚养费

    记者：除了凶杀案，还有没有办过其他有意思的案件？

    王云松：有， 在西藏有一个人人皆知的隐语──“打狗”。有种说法是：在西藏农区养看家狗，在牧区养牧羊犬。夜晚有男子想与意中女郎约会，就要闯过牧羊犬的防线，于是就有了“打狗”一词的说法，它象征着“幽会”。还有说是男女青年夜晚幽会时，男子骑马去女子住地，因怕狗叫而惊动姑娘家的人，男子会在赴会时带上一块肉扔给狗吃，人们形象地称之为“打狗”。

    今年过完春节刚到那曲，我就接待了一位带着孩子咨询的藏族姑娘，男的“打狗”后，女方有了身孕生了孩子，但双方没结婚，男的也没有支付抚养费。我了解情况后办理了法律援助的手续，现在该案件在办理当中。

    链接：

    广东“1+1”律师

    承办千件法援案

    2009年，司法部等部门发起“1+1”中国法律援助志愿者行动，动员律师和法学院毕业的优秀大学生志愿者到全国无律师县和西部律师人才严重短缺的县开展志愿服务。2012年，广东共选派22名律师志愿者参加“1+1”行动，一年来，志愿律师办理各类法律援助案件1000多件，接待法律咨询8000多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