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歌手发危险言论被抓过程：执法必须是堂堂正正

　　音乐人吴虹飞因为在微博中有激烈言论，被拘留，甚至一度传说有被判刑的可能。此一案例引起了广泛争论，不在此赘言。但吴虹飞的被捕过程却实在戏剧化。

　　据吴虹飞讲述，被捕过程是这样的：7月22号快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喊：“王晓燕！”我说王晓燕搬走了(我是与人合租的)。门外的人说：“我们是快递，你开下门。”我说：“我不开。网上说了，不能给快递开门，进来会杀人。”门外说：“快开门！”我说：“就不开！”来人说：“我们是警察！”我哈哈大笑说：“快递同志，你可真逗儿！”后来我觉得不像坏人，真像警察，就开门了。他们是两个人，进门时他们给我亮了一下证件。

　　与之类似，还有警察以“查水表”为名要求公民开门的报道。

　　从法理角度上说，这都属于不规范执法。警察法第23条明文规定：“人民警察必须按照规定着装，佩带人民警察标志或者持有人民警察证件，保持警容严整，举止端庄。”这就是说，警察必须堂堂正正执法。如伪称“送快递”、“查水表”等形同儿戏，首先是严重的举止不端庄。

　　不仅举止不端庄，且后果极其严重。譬如说，如果吴虹飞当时就是不开门怎么办？既然警察首先表明自己是送快递的，那么，即便再承认自己是警察，吴虹飞也有充分理由不相信。如果警察因此采取强制措施，而吴虹飞以激烈形式反抗，那甚至更接近于正当防卫。

　　警察必须堂堂正正地执法，不仅出于“举止端庄”的需要，且是要求、警告对方：必须配合执法，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纵然在执法过程中，警察的行为也不是随意的，而必须恪守条文规定、程序正义。具体地说，就是在采取强制措施前必须尽告知义务。正因为此，警察不仅在对吴虹飞采取强制措施前必须表明身份，且是在对所有人采取强制措施前都必须表明身份。纵是面对暴力团伙时亦然。或者说，真面对暴力团伙时，因为可能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措施，更必须表明身份。而诸如为保证行动的隐秘性、为保留现场证据才不得不保密身份等理由，明显是强词夺理，是法律意识淡薄、执法行为不规范的标志。

　　我们争论言论自由的宽度，本来是定义行为的边界、法律的边界。但行为概念是宽泛的，法律不只针对吴虹飞一人。如果吴虹飞所说属实，当事警察、北京警方必须就此向吴虹飞、全社会公开道歉。道歉之外，更重要的是从此恪守条文规定、程序正义，实现执法的规范化。实际上，警方以本身行为的明显不规范去对吴虹飞的行为可能越界采取措施，本来是法治社会里的一个黑色幽默。(许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