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杰联手“薛蛮子”恐慌营销:借科普之名打开市场

　　虚假信息编造者、知名“环保专家”董良杰因涉嫌寻衅滋事罪，9月28日被北京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北京警方在公安机关集中打击网络有组织制造传播谣言等违法犯罪专项行动中发现，董良杰发布诸多不实微博背后，是与网络大V“薛蛮子”“合作”，借“科普”之名行编造传播虚假信息之实，为自己的产品打开市场的“恐慌营销”骗局。

　　师从“薛蛮子”长人气

　　董良杰，47岁，曾留学美国，其新浪微博认证为“微鼻砷和重金属过滤技术、生物陶技术发明人，微陶环保联合创始人”。

　　董良杰拥有一项净水器专利，与他人联合创办一家环保企业，但缺乏资金且无人为其投资。

　　“2011年，我开始接触微博。”董良杰发现，这是一个能快速积累人气、扩大影响力、不用花钱就能宣传自己的平台。

　　时值日本发生核污染事故，公众对环境污染的关注度不断升温。董良杰便注册微博账号“环保董良杰”，自称“环保专家”、“海归学者”，发表关于环境污染方面的话题和评论，并通过微博向媒体爆料，粉丝很快涨到3万。

　　2011年11月，董良杰因关注“雾霾”而在网络中结识“薛蛮子”。2012年年初，二人在北京见面，董良杰问“薛蛮子”愿不愿投资。

　　“薛蛮子”说，当时他认为董的企业规模太小，“要到一定规模，才能达到投资标准”。但“薛蛮子”提出帮董转发科普微博，支持他积累人气，以后再谈投资等事。

　　“以科普为包装，提升知名度和话语权，为净水器的推广做好铺垫。网上有了名气，今后公司发展可以省下大量广告费和代言费。”董良杰说。

　　“因为他是研究人员，写的文章没有可读性，经过我和其他大V的共同推荐后，他的粉丝量大增。”“薛蛮子”说，董的一些科普微博迅速成为网络热点，董良杰也逐渐成为网络名人。

　　办案民警介绍，“薛蛮子”也通过转发董关于环保等热点问题的微博大赚人气。从2012年年初两人相识至2013年9月11日董良杰被警方带走，董的粉丝量增长了20余万，而“薛蛮子”也完成了从“百万级”大V向“千万级”大V的关键性飞跃。

　　以谣博名“恐慌营销”

　　“我发现网上没人管，胆子越来越大，发错了大不了删除。”董良杰说。他在网上搜到一些学术论文，将其中一些未定观点“嫁接”编造后发布。“环保专家”的名头加上大V转发，不实言论迅速发酵，对环境污染疑虑、恐慌的情绪不断蔓延。

　　2012年4月，董良杰在美国某网站搜索到多篇关于各国饮用水问题的文章，他拼凑整合后写了一条微博：“自来水里的避孕药”——“中国是避孕药的消费大国，人吃、动物、水产养殖都在使用，通过排放进入环境、水体，中国自来水中药物含量水平在高端，未来影响后果难料。”最后附上一句，“普通净化器是净化不了的”。

　　“薛蛮子”立即转发，短短几小时内，这条微博被转发六七千次。然而，论文的第一作者公开表示，该微博完全曲解了结论，环境中的雌激素干扰物含量很低，目前净水工艺对这类物质有很好的处理能力。

　　自来水检测专家、北京市自来水集团水质检测中心主任林爱武介绍，从北京市自来水检测结果看，并未检出上述物质。

　　虽然被证实为谣言，董、薛二人也很快删除了微博，但“自来水里的避孕药”引发人们恐慌，为净水器企业带来商机。不少网友或购买净水器，或长期饮用纯净水。

　　董良杰供述，“舟山人头发里汞超标”、“南京猪肉含铅超标”、“惠州猪肝铜超标”等微博，也是未经核实，断章取义编出来的。“薛蛮子”从最初的简单核实，到后来照单全收，只要是董的微博，不管对错、直接转发。

　　2013年1月，“薛蛮子”扶持董良杰在网上逐渐成了气候，于是介绍上海一家公司给董投资200万元，薛也成为董良杰公司的股东之一。

　　办案民警介绍，获得这笔投资后，董的产品投入量产，网上销售额每月超过10万元。

　　“大V”更应坚守底线

　　看守所内的董良杰反思“微博出了问题”的原因时称，不该把还处于学术研讨、未有定论的敏感内容发到网上；不该一味博眼球，“语不惊人誓不休”；为个人私利编发微博传递虚假信息，造成社会恐慌，最终害人害己。

　　“我诚挚地向大家道歉，这是迟来的道歉，希望尽可能消除影响。”董良杰说。

　　“如果还有机会使用微博，我要严守职业道德，是什么就是什么，提供真实、全面、客观的信息给公众。”董良杰深切感受到，“自由和尊严比名声和财富更重要”。

　　在看守所里，“薛蛮子”反复研究关于网络诽谤的司法解释，并一再表示支持。与民警谈话中，“薛蛮子”提到最多的就是“每个人都要坚守自己的底线”。(李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