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案件“异地复查”只是“非常态”

　　上周五，中国青年报《特别报道》刊文：《法学专家：案件“异地复查”是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手段》。

　　去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在官网发布消息：决定将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的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一案，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进行复查。多位法学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聂树斌案应该是“异地复查”的第一案。我对案件“异地复查”曾经谈过一点看法，读了《特别报道》上有关专家的言论，也想再谈几句个人看法。

　　所谓“多位专家”，其实只有三位专家，转引要点如下——

　　“《刑事诉讼法》中并没有异地复查的相关规定，只是规定了再审的时候，可以由原审以外的法院来审。”中国人民大学诉讼制度与司法改革研究中心副主任程雷说，聂树斌案在河北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出一个审查结果。现在由原审法院以外的其他人民法院进行复查，就是为了确保公正。“因为本地法院已经处理过这个案件，它与原审案件实际上有一定利害关系。”程说，按照公正审理的基本精神，由原审以外的其他法院来审理，才更有利于纠正错误。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诉讼法教授洪道德则认为，这是最高法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一个手段。“按照法律规定，无论是被告人还是被害人一方提出申诉，作出生效判决的法院，都应该进行审查，这是法律赋予当事人的权利，也是赋予作出生效裁决法院的义务。但现实中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义务进行复查的法院，出于种种原因，不愿意或迟迟不启动复查程序。”洪认为，异地复查，能有效解决这个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王敏表示，“异地复查”是一个进步。不论最终的结果是提起再审还是不提起再审，它的公信大都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可。“司法是需要公信力的，让不相关的山东高院复查，显然是对公正解决这一问题有帮助的。”聂树斌案的另一个亮点，是山东高院明确表态，同意让律师阅卷。据媒体公开报道，早前，河北高院曾拒绝给聂母张焕枝下发聂案判决书，随后，又以她没有判决书为由，拒绝受理她的申诉。“聂树斌都已经被执行死刑了，他妈妈连判决书都拿不到，这本身就有问题。”

　　我不是研究法律的，仅仅从有关聂案报道和三位法学专家的发言看，解决聂案问题首先不是“异地复查”，而是纠正那些明摆着的问题。明摆着河北高院有人不履行审查这一法院的义务，甚至是渎职，应当先查清这些人，将其调离岗位。如果换上的人继续不履行义务和渎职，继续换人，直至有人履行义务和职责为止。假如当地法院或法官不履行义务和职责，连让律师阅卷和送达判决书都做不到，这让当地人民如何相信这里的司法公正？一个特案的“异地复查”固然是一个进步，但同时也让当地人民对当地司法公正更加没有了信心。事实上，总不能做到让当地所有案件都搞“异地复查”。就连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在当地无法复查，谁能保证比人命小的案件不胡来呢？司法案件可以“异地复查”，将来其他部门出现“塌方式腐败”，是否也要搞“异地代管”呢？ 苏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