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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百姓故事)香港喂猴人的“江湖传说”

2014年05月21日 11:08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香港百姓故事)香港喂猴人的“江湖传说”
     全港现有8张“喂猴许可证”,持有人都是年逾80岁的老人,而第九位合法喂猴人却是个“八零后”——他是文浩泉,香港“全职”喂猴人,每年200多个工作日都引猴子到笼内喂食。中新社发 卢哲 摄

  中新社香港5月21日电 题:香港喂猴人的“江湖传说”

  中新社记者 卢哲

  香港有700万居民,只有他的工作每天以人猿泰山式的“噢咦……”开始;全港现有8张“喂猴许可证”,持有人都是年逾80岁的老人,而第9位合法喂猴人却是个“八零后”——他是文浩泉,香港“全职”喂猴人,每年200多个工作日都与猴相约。

  香港约四成的土地是郊野公园,园中的野猴曾因人类喂食而一度繁衍过快并骚扰民居。香港在1999年立法,除持有“喂食许可证”(颁予了喂猴几十年的十余位老人,随着老人去世不再加颁),一般人禁止喂饲野猴;到2009年,负责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香港渔农自然护理署(渔护署)与香港海洋公园保育基金合作,每月两次为雌野猴做结扎手术,以助野猴“优生优育”——他们在猴子聚集的三个郊野公园设置了七个铁笼,每天引猴子到笼内喂食,日复一日,猴子放松警惕,到了手术时间,闸门就落下来。

  在英国念环境科学专业的文浩泉,回港后第一份工作即是“喂猴”。蓄着短发,黝黑的圆脸的他总是对着猴群泛出“慈爱”的笑容。“上班时我喂猴是合法的,下班就不是了。”作为香港海洋公园保育基金野猴生态调查员,除了让野猴习惯“进笼吃饭”,他还要趁机与同事点算猴群的数量、性别及年龄,监测猴子保育情况。

  “噢咦……噢咦……”文浩泉拿着塑料大桶,把里面的瓜子、花生及水果搅得哗哗作响并持续发出大声长啸。“它们听到声音就知道我来。”树枝开始悉索摇摆,大大小小的猴子从不同方向跃来,有心急的猴子过来“抱大腿”。

  “不行,跟我去笼子。”文浩泉像与人对话,拿着桶走向平地上的大笼,一路仍在“呼啸”。猴子拖儿带女跟进去,文浩泉撒了一把食物在地上,然后走出来,把一个大橙子递给了一只冷眼旁观的大猴。

  “这是这群的猴王,猴王一般不进笼子,聪明的很。”文浩泉“喂猴”三年,发现猴群纪律严明,谁能进笼子,进去了多久得出来,都是默默远观的猴王说的算。“所以我跟它们搞好关系,大家合作一下。”

  全港现时约有2000只野猴,八成聚集在文浩泉工作的金山及狮子山郊野公园。每日上山,会有同事拿着木棍以示震慑,“当然猴子只是看起来凶,其实很温顺。”与猴的相处之道是“莫对视”,直视眼睛在猴子看来是挑衅,只要避开,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憨厚一点的会坐着等我来,淘气一点的就跳上肩膀。因为是群居,喂食的时候不然不来,一来可能有200只,刚开始的时候常被吓到。”

  野猴的“江湖”:看兵变、私奔与阶级

  “在金山山顶,两方各200只左右,从山的两边聚到山路上,吱吱吼叫相向而行,我就在路边的树底下看热闹。”这是文浩泉入行所见的最大的野猴聚集。

  喂食到公园的半山,文浩泉对着山路外的森林竭力一呼,不久即有猴子聚在路边的围栏。“这个猴群有200多只,是最大的猴群之一。它们在等猴王‘阿银’。”阿银是只年逾20的猴王,它从兄长“阿金”手中接过猴群的皇权后,这几年一直面对后生猴子“篡位”挑战,但都被它轻松化解,猴群中“金矛头”虽然个头大过阿银一倍,但亦自量力不能及,甘愿辅佐在右。

  “阿银性格很好,聪明又温和。”在文浩泉敲着水桶引猴群走向笼子的时候,阿银就像个小人儿一样叉开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护栏上,双手放在膝盖。文浩泉拐回来递给它一个苹果,它接过来,默默地啃。

  猴子的江湖等级森严,“比如吃东西,小的猴群会在大猴群来前撤退。”大多数猴王能看出哪天是手术日,偶尔也大摇大摆走进来吃几口。霸道一点的不让别的猴进笼,文浩泉就少撒一点,等猴王走了,再撒一些给下属吃。有的猴王亲民些,会让猴民一起进笼;有的只是坐在笼子边,等猴孩子吃。“我也向猴王学习,”文浩泉笑说:“好的猴王,猴群都特别大。”

  “冷淡”的守护者 人情味的“猴子社会”

  “野猴有伤我们一般不救,让它们自己复原。除非伤得很厉害,会拍张照片传给兽医处理。”不过多涉入野猴生活是保育人员的基本准则,“喂的也只是少量的果实,是为了让它们习惯进笼子。”渔护署在各郊野公园共种植了逾50万棵果树,给猴子觅食。

  说着话,有猴子过来抱大腿。“它不想自己觅食,就来撒娇。”文浩泉摊开手掌,表示没有食物可分,“你是野生的,要自己去找吃的。”

  文浩泉曾看到猴子打架受伤后像个小人般坐在路边,它的同伴会过来陪伴,也见到猴妈妈把食物藏在嘴里,再掏出来给小猴吃,“它们有自己的生活,看着特别感动。”

  为了分辨不同的猴群,文浩泉也给其它猴子起名,“这只叫‘Angry马’,就是‘愤怒的马骝(粤语,猴子)’,因为它的眉毛倒竖,像在生闷气。”文浩泉指着树上的猴子,“但不能当面笑它,不然它会生气,脸更红。”还有一只因为脸长而被文浩泉取名“马面”的7岁猴子,因为受伤时得到过照顾,之后每次喂食都会陪在文浩泉旁边,有时候甚至提早在路边等。“特别乖呢。”

  喂猴的工作辛苦吗?“面试的时候就告诉我是长期户外的工作,会累会脏,不过我对这些都无所谓。”说话间有猴子在掷自己的粪便玩,文浩泉带记者挪了位置:“还经常踩到排泄物,在水渠边洗一洗就好了。”

  下大雨来吗?“来啊,猴子听到车声就跑到树下站着,比约会还准时。所以我也不敢不来呀。”

  文浩泉说,若长时间未见猴子,心中会牵挂。“特别是老猴子,很怕就看不到了。”久别重逢,会分外开心。也遇上过前一天还大着肚子的母猴,第二天背着小猴走到文浩泉面前。“好高兴,偷偷塞一个苹果给它。”

  跟猴子相处融洽,是因为从小就有养小动物的经历?小伙子想了想说:“只在小学时养过一只乌龟,算不算?”

  文浩泉社交网站的头像是一张站在山顶的照片,一只强壮的猴子坐在他的肩膀,照片里的文浩泉裂嘴大笑。这张照片得到几十位朋友“点赞”,还笑称“你们兄弟越来越像了”。“我的家人朋友都支持我做这份工作,”文浩泉说,“大家都知道香港郊野公园的野猴才是公园的主人。”

  事实上,喂猴人是香港一个特殊的保育岗位,即使文浩泉未来换了职位,仍会有新人成为下一位专业喂猴人。而野猴绝育项目订立十五年,文浩泉当然亦非职位“第一人”。“在我之前的同事调去了其它岗位,但还时常会买几个苹果塞给我们,要喂给他‘相好’的几只老猴呢!”文浩泉笑起来。从2002年开始,渔护署给超过2000只猴子做了节育,约占总数六至七成,采用内窥镜绝育手术后,野猴的出生率从2009年的78.6%,逐年下降到2012年的33.2%。渔护署收到关于野猴滋扰的投诉,亦从2006年的逾1400宗,下降至现时每年不到300宗。

  在文浩泉看来,猴子与市民是邻居,“是我们走进了猴子的家,要尊重它们”。而保育员与猴子的关系,“是简单的合作吧,当然我觉得有一点点像朋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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