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中日关系困局 紧张对峙状态将伤害东亚未来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登上了离钓鱼岛最近的的冲绳石垣岛、宫古岛，为本周末就要举行的参院选举做最后拉票。

　　关于安倍，当脸谱化的描述充斥中国媒体之时，这个善于调动国内民意的“世袭”政客及其背后的自民党正在日本赢得更多民意支持，迈向长期执政的前景。

　　安倍显然深明选情这个“硬道理”，他在经济上推出前所未有的量化宽松和压低日元政策，外交方面不断炒作领土、修宪议题并对邻国示强，要的就是现实效果，绝不是“毫无章法”、“怪象环生”的随意行为。

　　在日本民众眼中，安倍的“经济学”和“外交学”比小泉纯一郎以来任何一位首相的政策都更特色鲜明，更符合期盼给持续疲软、暮气沉沉的日本注入一丝鲜活气、硬朗气的大众口味。

　　对于正怀着复杂心情打量着邻国这个政治世家后代的中国来说，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个来得更重要：安倍迄今为止摆出的种种强硬姿态将会转化为贯彻到底的政策吗？

　　到目前为止，没有谁给出清晰的答案。但人们已经可以看到，安倍政府过分着眼短期刺激效应的量化宽松和压低日元政策与中国去杠杆化、以眼前换长远的“李克强经济学”存在不容小觑的利害冲突，在外交和安保问题上的强硬姿态更是以牵制中国为主线。这表明，中日两国身处危机时代和挑战丛林的国家选择再次发生着背道而驰。

　　隐藏在表象背后的更严峻问题是，出现在中日之间的是以相互遏制为本质特征的战略分歧，其严重程度在当今世界主要力量关系当中首屈一指。当日本因中国崛起陷入难以自拔的自我焦虑，中国视日本的右倾为营造良好周边环境必须遏制的趋势，两个邻国间的矛盾就必然以具体摩擦的形式表现出来。

　　面对中国的“威胁”，日本一方面希望与美国挂得更紧，一方面加紧追求更加可靠的自我防卫和出击能力，其对美国的独立性比二战后的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更为强烈。

　　安倍正在玩火，将日本引入排他性民族主义的陷阱。这样一个日本，不会有好的出路。中国没有义务挽救日本于迷途，但绝不应允许安倍政权拿中国的根本利益为日本的前途陪葬。

　　过去千年，几乎在每一个共同面对的历史转角处，中日的背道而驰都导致惨烈结局，这次会例外吗？虽然当前的中日战略矛盾并不像二战前那样是你死我活式的，但它仍在很大程度上悬系于双方都无路可退的领土主权问题，其“一点爆发”式的危险同样可以酿成波及全局的祸患，这种祸患的潜在性究竟将因安倍长期执政变得更加突出还是有所弱化呢？

　　大批判式的语境除了彰显情绪并不能解答什么，也难以改变什么，细致的梳理、冷静的思考才是对日观察家们需要展现的态度。

　　舆论情绪的高涨收窄了官方政策的选择空间，这是当前中日关系困境中的困境。中国智库和媒体应当了解自己正在承担的前所未有的责任、发挥的前所未有的作用，客观告知异常关心着日本走向的中国公众：右倾究竟是日本的社会化趋势，还是统治阶层的集团化趋势？鼓吹修宪究竟是安倍巩固执政地位的手段，还是志在必得的政治信仰？日本民众“选择安倍”是否等于“选择右倾”、选择与中国对抗，日本社会内部是否存在能有效制衡政治右倾的原生、自发力量？

　　答案不会是单一和绝对的，中国的对日策略也不可能是单一和绝对的。

　　中国是否已经做好同安倍政权长期打交道的准备，答案来自体制内的通盘、智慧操作和民间的自觉、理性配合。

　　对于当前的中日关系困局，中国自当有综合的应对，与安倍政权打交道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制造国家敌对和人民敌对不可能成为选项。中国的国力和影响已今非昔比，不仅可以在与日本的综合竞争中稳占上风，更将能够日益主动有效地维护自己的主权安全，日益灵活自如地调动亚太地区牵制、平抑日本政治右倾化趋势的各种内外因素。

　　在日本，决定国家路线和对外关系走向的不应只是政治集团，更应包括勤劳、朴实、善良的人民。应当相信，日本人民做出的选择是让生活重见起色，而不是推动自己的国家重返与邻为壑的状态。

　　安倍非要逆势而动，拿中日关系为国内政治祭旗，靠围堵中国找回日本在东亚格局中已失的地位，将会发现这套办法对民意的刺激效应不会持久，最终将成为拖累日本再次振兴的最大包袱。

　　很难说持续僵冷、紧张对峙的中日关系符合中国周边外交和全球战略的基本要求，这样的关系状态伤害着东亚地区的未来，但对日本的负面影响肯定会比对中国的大。

　　中日关系这样的重要双边关系必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没有谁把它的未来寄托于某届政府的上台、下台。找到这个规律，或许就可以找到打破僵局的钥匙。从此意义上讲，不必对中日关系的长远前景失去信心。(晓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