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罕见

　　有事去中环，回程堵车，巴士在湾仔一带寸步难行。望出车窗外，居然在林立的高楼中间，看到阳光照耀下的蓝天白云，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前几天，有北京的朋友在微信上传来一张照片，题目是“北京的蓝天”，我在想，因为稀罕才会拍照上微信吧？假如天天都见到蓝天，就不会如此兴奋了。

　　秋天应该是天最蓝的季节，北方的天空，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特别美好。想起余光中有名的诗句：“天空，非常希腊”，就是形容湛蓝的天空的。可惜近年空气污染，蓝天蒙污，叫人惋惜。

　　年前去纽约，就是中秋节抵达的。在香港过了中秋，飞到纽约还是中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过了两个中秋之夜。纽约的中秋之夜，站在诗人王渝家的阳台上，看到一轮明月当空照，想起杜牧的诗句“天阶夜色凉如水，我看牵牛织女星”。纽约的纬度跟北京差不多。那几天在纽约到处逛，不管是在中央公园的草地上，还是在去大都会博物馆的路上，我们都一直在赞赏美丽的蓝天，很陶醉。直到有位长住纽约的友人说：“九一一那天，天就是这样蓝的。”原来，湛蓝的天空，竟然唤起她悲痛的记忆。空气污染，香港自然不可能幸免。我坐在巴士上，对着蓝天深感“惊喜”，理由跟北京的朋友如出一辙，还不是也是因为难得。

　　(摘编自香港《大公报》 文/舒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