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通道 火车风情

对南阿尔卑斯山(Southern Alps)的认识,是从火车开始。这是一场浩浩荡荡的火车之旅,从新西兰的东部基督城(Christchurch)横跨高山到西部浪漫风情小镇格雷茅斯 (Greymouth),仿佛一场世纪末带领人类通往天堂的列车,有惊喜,有猎奇,有雄壮,有感慨。
火车慢旅远离尘嚣
车身在一片摇晃颠簸之中,带着游人去寻梦,而梦的根源是火车厢旁像液晶体大荧幕的窗子,随时播发恒古时代美丽大自然的故事。
在早晨的候车厢里,口吐白烟。月台外的风景仍停留在秋天的微妙景致,空气中的水蒸气尽数被吸进无形的吸尘中。谁会想到这火车就是哈利波特的九又二分之一车站的快铁,把人带进魔幻世界中,梦幻中的冬天?
魔幻世界的车厢是浅蓝色的,找了靠车窗的位置,猜度左边还是右边的风景哪比较好看?把椅背调整成45度的壮态,我知道往后的4小时,身体机能必定衰竭,搞不好长期以不好的姿势坐着,后遗症颇大,只是华丽的风景是一大补偿,若干年后的这里会是我生命相簿里的一大风景。
天时地利人和
新西兰的坎特伯利是处于大海和高山之间的草原地带,本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这里宛然就是天然的蓄牧农耕地。高山的融雪如肺支管般流入海水,绵羊乳牛可以喝下洁净的水,继而健康成长。
坎特伯利的绵羊在这是数一数二的,无论是肉食或羊毛,品质纯正优良。从窗口望去,首先映入眼帘 的是对人类一看再看的绵羊。荒凉无际的一片大草原,星星点缀着几家小房舍,房舍里住着人家带着猎犬正赶着绵羊。那些在铁轨旁生活的农民,与我们的火车切入显得格格不入,人们大抵习惯外来者肆无忌惮地窥窃他们生活的行云流水。
不是演绎出来的虚情做假,反而是真情流露。很好,坎特伯利大草原给我的一大印象就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绿茵盎然,天际湛蓝,某些地方,让人感觉开心,美好,气势非凡。
怀马卡里里河
当人们还来不及捕捉坎特布利,镜头瞬间一转,清透隽永的怀马卡里里河(Waimakariri River)河流骤然出现在眼前,仿如叶脉中纵横交错流淌着。
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它奶宝蓝色的水,清澈得宛如有生命般,虽是冬天,却未有冰封三尺的现象。大风拂动,江水默默地乏起了浅浪。那水有大海的色泽。我坐在车厢里,默默地看着它,浑然不觉火车外的世界的低温和酷冷,我只是想着也只能默默地想着,在河畔上是否可以喝一杯咖啡?
绵延山峰的召唤
车窗外的美景并没有嘎然而止,我们随即上了高架桥,绵延的山脉相继出现,因为循序渐进的方式,所以并没有让人被美景过度震慑而抽了一口长气。
冬天的绵延雪山被皓皓白雪覆盖着,山峰险峻,凹凸不平,是冰河时代的冰川侵蚀的成果,流泻而下的白雪被山峰的椎型折叠成皱纹,雕塑成一幅画,山下偶然的小屋,青翠的草地,成群的绵羊,远远的松林,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那雄踞各方的高山,纵是绵延,每一座山都有个性,看似朋友,其实互相较量。
火车缓缓驶过山谷之间,左右两旁山峰盘桓,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招徕游人,引得游人自顾不暇地左右顾盼,咔嚓咔嚓拍个不停。阳光云彩掩映,甘泉清冽涓涓,恍惚间,到了亚瑟通道(Aurthur Pass),悄悄地停驻片刻,是游人弥足珍贵的好时光。
有种音符在心里跳跃着,几乎想失态地哼起一首歌。身畔刚认识的台湾游人竟然临时当起了向导,分享夏天在亚瑟通道国家公园(Arthur's Pass National Park)的远足经验,说着说着,他鼻头泛红,像来是在回忆之中。谈话间,我们被一阵鼓噪之声牵动。原来有人在林中惊见KEA老鹰,一种新西兰道地的鹰鸟。
远远望去,鹰鸟本身不具攻击性,扇动着羽翼,鸟儿的啁喳声,仿如天籁之声,让人忍不住竖耳聆听。那一刻,心灵浑然放空,有种远离尘嚣的感觉。
恍如进入时光隧道
离开亚瑟通道过后,穿过了奥蒂拉(Otira)隧道。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就在时光隧道里,即使是短短的10分钟,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爱出游,我想起为了念书压抑感觉的自己。
尔后,也不记得穿过多少隧道了,看见多少风景了,只知道连续4小时的车程,不仅风景在变,季节也在变,从上火车之前的秋天,看见雪山的冬天,到布鲁内湖(Lake Brunner)满春花蕊的春天。
处处风景
火车的慢旅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可以静静的不动,任由时间和空间的潜移默化。于是,感受可以嬗变,风景可以更迭,面孔可以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心情,是快乐的心情。
人生何处不风景,当时间不断飘流,当岁月不断消逝,我发现人生的风景也在不断改变。无论如何,这趟火车之旅仍有不变的地方,比如火车上的人永远的笑脸迎人,比如天上的阳光映照过大湖面的样子,又比如布鲁内湖早开的鲁冰花,无论多么艳丽或是美好,那是一种象征,预兆一个和熙的开始。
(摘编自马来西亚《南洋商报》 文:洪舜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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