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的“灵”与“肉”
2014年9月27日,张贤亮溘然长逝。他连同他的作品成为一代人深刻的“记忆”。这个“记忆”,一方面是指读者阅读和感受张贤亮的作品的“历史”,另一方面是指张贤亮的作品为读者“创造”的“历史”。
《绿化树》是他的代表作
张贤亮于1980年代开始小说创作,以《灵与肉》、《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习惯死亡》、《我的菩提树》等作品闻名文坛。
其中,《绿化树》是他的代表作。小说以细腻的笔触,大胆的剖白,书写一个知识分子在极端环境下面临“灵”与“肉”的冲突。白天卑贱地求生,晚上诅咒自己的堕落。这种冲突在主人公章永麟遇到一个美丽得令人战栗的女子马樱花时,表现得更为激烈。人物的挣扎、沉沦、悔恨、绝望和感动,联结他对时代和历史的质问和反思。
该小说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以“回忆”结构“历史”。作为回忆主体的“我”和作为回忆对象的“我”是分裂的,封存在记忆中的“我”卑琐、渺小、在“灵”与“肉”之间艰难挣扎……而连接“现在”的“我”则崇高、体面、内心和谐。
在《绿化树》中,“过去”的“我”一次次为了食物和安慰向马樱花家中走去时,连接着“现在”的“我”不断跳出来辩白:“我整个人好像蹒跚在一个非常荒诞却又非常合理的梦中。”
这个关于“梦”的“寓言”,并不难于解读,那个过去的时代仿佛一个噩梦般的存在,在那个“梦”中,“我”的“灵”与“肉”被分裂,如今“醒来”,“我”重获新生。只是这个“噩梦”是如此可怕,乃至于“醒来”后仍心有戚戚,正像另一篇小说《霜重色愈浓》中叙事者的表白:“生活成了无止境的噩梦,人总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在每一个白天来临时等待一个新的恐怖。”
于是,“噩梦”-“醒来”的历史叙述方式在张贤亮的小说中多有重复。重演“噩梦”只不过是为了“治愈”“恐惧”,重构“历史”是为了成就“现在”。
抒写了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
张贤亮个人命运的翻转也不能说没有偶然、机缘等的因素。只是他不愿意用生命的偶然性或荒谬性去解释“过去”,而要用政治历史的翻云覆雨来“封存”“过去”。
将个体的“血肉”和民族政治的“灵魂”牢牢结合,是20世纪中国主体性建构的重要方式。“灵”与“肉”的和谐与分裂被用来讲述关于民族政治的“寓言”。这个传统一直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期的五四运动,并且它延续至今。
有人评价说:“张贤亮抒写了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这样的“心灵史”,积淀着20世纪中国的集体意识或者说无意识:家国大任、民族情殇、现代性情结……(李玮,文章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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