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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遵义会议增选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 协助指挥军事(3)

2015年01月15日 17:14 来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参与互动()

张闻天

张闻天

  在不断的摩擦中,直到1938年10月六届六中全会前的政治局会议上,王稼祥从莫斯科回来传达共产国际的意见,说中国共产党“在领导机关中要在以毛泽东为首的领导下解决”,这才明确了毛泽东实际上的领袖地位,但职务并未明确。当时,陈云等提议由毛泽东担任总书记,但毛泽东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没有同意把这个问题拿到六中全会上去讨论。全会以后,张闻天主动把工作逐渐向毛泽东转移。1939年初,张闻天把政治局会议的地点从自己住的蓝家坪移到毛泽东住的杨家岭,虽然仍主持政治局会议,但一切重大问题实际上由毛泽东做出决断。1939年夏季后,张闻天开始提出把自己名义上的总负责“完全解放”,实际上他也主要去做宣传教育方面的工作了。到1940年5月,张闻天索性把住处和自己负责的中央秘书处这个机构,也搬到了毛泽东住的杨家岭,事实上把党内总负责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毛泽东。后来毛泽东赞叹说,“洛甫这个同志是不争权的”,是“开明君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毛泽东和中央依然没有对中央领导层进行正式调整。原因恐怕有两个,一是不调整也不影响毛泽东实际主持中央工作,二是毛泽东或许觉得条件仍然没有完全成熟。

  所谓没有完全成熟,就是说,当时中央领导层在对待“左”倾教条主义给中国革命造成的危害这个问题上,认识上还不一致,特别是王明,还继续坚持他的主张。具体情况是,王明1940年不经中央同意,将他1931年出版的“左”倾教条主义纲领性小册子《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印发到延安及各抗日根据地,这说明他仍然坚持已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那套“左”的东西。与此同时,关于中共中央抗战以来的政策路线,虽然毛泽东在1938年六届六中全会上作的《论新阶段》的报告已经充分阐述,但王明并没有心服。他在会后写的一首诗中说:“相持阶段只空吟,对日屈从是实情;抗战心消反统战,诬加马列教条名。”1940年1月毛泽东发表《新民主主义论》后,王明又写一首《新民主主义论----评毛泽东这篇论文的根本错误》的诗,说:“新民主主义,理论自托陈;资革成功后,资行社不行。”“列义被修正,前途迷雾存。”1940年10月,王明在一首题为《亲法西斯的汉奸路线》的诗中,称毛泽东主张的统一战线是“愿作汉奸缘底事,策同托派胡乱来”,并在诗下加注说:毛泽东搞的是“在中国实行联日联汪反蒋的统一战线”。1941年9月底10月初,王明还当面同毛泽东争论,提出中央的抗战路线和处理国共关系的原则,都是错误的。毛泽东1943年11月谈到这场争论时说:“前年九月会议,提到抗战时期党的路线问题,王明坚决不承认路线错误。我说,不说路线错误也可以,但有四个原则错误,即(一)速胜论,(二)运动战,(三)对国民党只要团结不要斗争,(四)组织上闹独立性。但王明仍不承认,不久来了反攻,说他的路线是正确的,中央路线是错误的。”

  除了王明的因素,毛泽东还觉得整个中央领导层结构存在着问题,由此认为进行调整的时机没有成熟。还是在1943年11月政治局会议上,他说道:“遵义会议前被诬为机会主义者的,今天已变为主要领导者。但这个码头仍是四中全会、五中全会选出的中央。这是一个矛盾,已经忍耐了多少年,从前年九月会议到现在又忍耐了两年,我还要求同志们再忍耐一下,不忙解决这个问题。”毛泽东在这里指出的“忍耐了多少年”的“矛盾”,是指当时在中央起决策作用的“主要领导者”是过去“左”倾教条主义所排挤的人(当然包括毛泽东自己),但中央领导层的整体班子(“码头”),却是“左”倾教条主义统治中央时形成的,由此还有不甚协调的地方。为此,必须在领导层当中彻底弄清是非,从思想上解决问题。从1941年9月起,开始在高级干部中进行整风学习活动,这个活动随后在全党普遍展开。

  经历逆境的毛泽东深知,要使党成熟,必须靠思想理论建设。一到陕北,他就发愤地读书学习和写作,先是写《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这类总结土地革命经验教训的著作,然后又在哲学方面发表《矛盾论》和《实践论》,军事战略上写出《论持久战》,最重要的是《新民主主义论》,回答了中国革命的性质、目的、方法、对象以及我们要建立什么样的社会等等,在文化上还有《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些著述,渐渐把中国革命的基本模样说得清晰起来。与此相应,通过整风学习运动,逐步弄清了土地革命时期以来的路线是非,毛泽东的权威地位也就逐步明确并在全党形成共识。

  毛泽东在理论上的成熟和建树,对中央领导层产生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可以说,从根本上改变了党内领导层对毛泽东的认识。1941年10月8日,陈云在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上发言说:“过去我认为毛泽东在军事上很行,因为长征中遵义会议后的行动方针是毛泽东出的主意。毛泽东写出《论持久战》后,我了解到毛泽东在政治上也是很行的。王明回国后自以为政治上高明,对中央不尊重,犯了许多错误。我素来对王明是尊重的,但对他武汉时期的许多做法不同意。”这年10月22日,陈云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又讲:“遵义会议前后,我的认识有一个过程。会前不知道毛主席和博古他们的分歧是原则问题,对毛主席也只是觉得他经验多。遵义会议后,开始知道毛主席是懂军事的。红军南渡乌江后,方才佩服毛主席的军事天才。到莫斯科及回国后直至十二月会议,在独立自主问题上、徐州会战问题上,对毛主席有了更多的了解,认识到他是中国革命的旗帜。”1942年6月30日,刘少奇在中共中央山东分局纪念“七一”干部大会上讲,毛泽东是“精通马列主义和中国实际情况为每一个党员所拥护的党的领袖”。这年7月,张闻天在陕北、晋西北从事农村调查期间,也对身边的同志说道:“中国革命21年来最大收获和最大成果,就是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了久经考验的、英明正确的党的领袖毛泽东同志的正确领导。”

  比毛泽东那一代资格更老的革命家吴玉章,在其回忆录里的分析大概是最精辟也最到位的了。他说:“《论持久战》的发表,使毛泽东赢得了全党同志发自内心的、五体投地的赞许、佩服甚至崇拜,从而最终确立了在党内无可替代的领袖地位和崇高威望。”在这之前,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并不十分巩固”,“教条主义者们认为,毛泽东马列主义理论修养不足,内心并不服气,《论持久战》的发表,毛泽东以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娴熟应用和对抗日战争的透彻分析,征服了全党同志特别是高级干部的心。全党感到十多年曲折的历史,终于锻炼并筛选出自己的领袖。这种感情上对毛泽东领袖地位的认同与拥戴,与一般的组织安排绝不可同日而语。”

  1943年,终于水到渠成,在组织程序上巩固和确认了毛泽东的核心领导地位。标志是这年3月2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中央机构调整及精减的决定》。决定说:“在两次中央全会之间,中央政治局担负领导整个党工作的责任,有权决定一切重大问题。政治局推定毛泽东同志为主席”。“凡重大的思想、政治、军事、政策和组织问题,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讨论通过”。“书记处是根据政治局所决定的方针处理日常工作的办事机关,它在组织上服从政治局,但在政治局方针下有权处理和决定一切日常性质的问题”。“书记处重新决定由毛泽东、刘少奇、任弼时三同志组成之,泽东同志为主席”。书记处“会议中所讨论的问题,主席有最后决定之权”。

  毛泽东的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这两个“主席”职务的确定,标志着从遵义会议后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不仅在思想上、政治上,也在组织上、体制上最终巩固和完成。

  也是在1943年,发生了几件重要的事情,进一步巩固和明确了毛泽东在全党的核心领导地位。

  第一件事,是共产国际解散。1943年5月20日,季米特洛夫致电毛泽东,通报关于共产国际主席团将于22日宣布解散共产国际一事。翻译师哲把这封电报送给毛泽东时,毛泽东兴奋地说:“他们做得对,我就主张不要这个机构。”通俗地说,头上没有了“太上皇”,无疑更有利于中共能够独立自主地按照中国实际情况来处理中国革命问题,也有利于中央领导层更权威地发挥对全党的凝聚作用。

  第二件事,是中央其他领导人提出了“毛泽东思想”这个概念。1943年3月,蒋介石出版了《中国之命运》一书,提出“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把共产党领导的军队说成是新军阀,强调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国民党方面还乘共产国际解散之机,制造舆论,要求解散中国共产党,取消边区,同时调集二十多个师的兵力,准备向边区发动突然袭击,形势十分严峻。这时候,中共必须强化内部的团结和统一,确立并高扬自己的思想旗帜。于是,1943年7月5日,王稼祥在延安《解放日报》发表文章提出:“中国共产主义,毛泽东思想,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运动实际经验相结合的结果”,文中还称毛泽东是“我党英明领袖”。第二天,刘少奇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文章,提出“应该用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来武装自己”。这样,毛泽东不仅成为政治领袖,也是全党名副其实的思想领袖了。

  第三件事,是1943年9月到11月,中央政治局召开多次会议,总结历史经验,对抗战以来王明的路线错误开展了严肃的批评,在思想认识上达成空前共识。在这一过程中,中央领导层纷纷表态,对毛泽东的历史贡献和领袖地位给予了充分的认可。

  9月,博古在政治局会议上明确表示:武汉时期(1938年)有两条路线,一条是毛泽东为首的党的正确路线----布尔什维克路线;一条是王明在武汉时期的错误路线----孟什维克的新陈独秀主义。

  10月6日,从井冈山时期起就和毛泽东患难与共的朱德,在政治局会议上说:毛泽东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遇到困难总能想出办法”的人。有毛泽东领导,各方面都有发展。照毛泽东的方法办事,中国革命一定有把握胜利。“我们这次学习,就要每人学一套本事,主要学好毛泽东办事的本事。”

  11月15日,周恩来在政治局会议上说:“做了二十年以上的工作,就根本没有这样反省过。经过这几年的实践,对毛泽东的领导确实心悦诚服地信服。”事实上,周恩来在8月2日从重庆回到延安,就发表了一个演说,其中讲:“有了毛泽东同志的领导和指示,这三年来许多紧急时机、许多重要关键上,保证了我们党丝毫没有迷失了方向,没有走错了道路。”“没有比这三年来事变的发展再明白的了。过去一切反对过、怀疑过毛泽东同志领导或其意见的人,现在彻头彻尾地证明其为错误了。”“我们党二十二年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是贯串着整个党的历史时期,发展成为一条马列主义中国化,也就是中国共产主义的路线。”这段话收入了《周恩来选集》。

  11月下旬,在中央苏区时期曾经说“山沟沟里出不了马列主义”的任弼时,在中央高级学习组会上说:去中央苏区前,对毛泽东已有右倾的印象。到中央苏区后,正遇反“围剿”,认为毛有独特见解,有才干,故后来推毛为中央局代书记。但同时认为毛讲反对本本主义,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轻视理论”。1938年到莫斯科及回国后,阅读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论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又看到毛泽东在处理国共关系、领导整风运动以及对各种政策之掌握,对毛泽东则完全“爱戴佩服”,而且认识到他一贯正确是由于坚定的立场和正确的思想方法。

  12月,张闻天在其《反省笔记》中写道,从9月中央政治局会议以来,“给我思想上的转变帮助最大”,“我从党史上发现了毛泽东同志的路线是中国党的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的路线,而我从莫斯科带来及四中全会后中央当权时所发挥的一套是完全错误的”,“毛泽东同志,不但是我党的政治家、军事家,而且是理论家的这个观点,也就是这个时候建立的,我对毛泽东同志心悦诚服的感觉,也是从此时发展起来的”。

  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自然也影响到王明。王明称病没有参加这期间的政治局会议,毛泽东多次去看望他,并派人向他传达政治局会议精神,听取他的意见。12月1日,王明的妻子孟庆树代笔为王明写了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信,不管是诚心之举还是应付之辞,他在信中终究表示:“我完全放弃我自己的那些意见”,“重新学起,改造自己的思想意识,纠正自己的教条宗派主义错误,克服自己的弱点”。

【编辑:刘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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