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肺之患”雾霾宣战 必须革煤炭的命

　　聚焦“全面深化改革”系列报道 向“心肺之患”宣战

　　核心提示

　　■能源排放、环境污染和气候恶化已成世界性难题 ■严重雾霾是我国能源结构性矛盾长期积累的集中暴露

　　■向“心肺之患”雾霾宣战，必须革煤炭的命 ■唯有走向清洁化和低碳化才能化解能源困局

　　PM2.5频频爆表，大气污染严重，雾霾成为老百姓的“心肺之患”。2月12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雾霾等大气污染治理，能源结构调整将打头阵。

　　剑指——

　　80%的PM2.5污染问题与能源有关

　　2013年初以来，持续的严重雾霾天气横扫我国多地，一些地区甚至多次出现超过6级的极重度污染天气。过去10年中，北京肺癌病例增加了50%，世界卫生组织估计：空气污染致死人数每年有上百万人。

　　“我国80%的PM2.5污染问题与能源有关，70%以上的温室气体与化石燃料燃烧有关。”华北电力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牛东晓说，“当前，能源排放、环境污染和气候恶化已成为世界范围内关注的严重问题。”

　　中国社科院、中国气象局联合发布《2013年气候变化绿皮书》指出：我国持续性雾霾显著增加，主要原因是社会化石能源消费增多造成的大气污染物排放增加，影响健康，提升死亡率，恶化呼吸及心脏系统，改变肺功能及结构，影响生育能力等。

　　“严重雾霾是我国能源发展方式不合理、结构性矛盾长期积累的集中暴露。”牛东晓告诉记者。

　　牛东晓认为，严重的雾霾与能源结构有很大的关系。目前，中国已成为世界能源消费第一大国，长期以来大量煤炭直接燃烧，使用大量劣质燃油造成低标准尾气排放。数据显示，我国煤炭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尘排放分别占全国总量的86%、56%、74%左右，产生的PM2.5占总量的50%-60%。直燃煤烟尘排放加上石化消费，是雾霾产生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针对雾霾频发的情况，2013年国家及地方政府纷纷出台政策，改善居民的生态环境，调整能源结构。

　　2013年5月14日，国新办发表的《2012年中国人权事业的进展》白皮书中，首次将“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人权保障”单独成章，其中PM2.5被纳入空气质量常规检测指标。

　　2013年9月12日，国务院正式印发的《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承诺：5年时间内总体改善全国空气质量和大幅减少重污染天气，而目前空气污染最严重的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是重点治理对象。

　　“但大气污染是长期积累形成的，必须充分认识防治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坚持不懈付出努力。”日前举行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要立足国情、科学治理、分类指导，以雾霾频发的特大城市和区域为重点，以PM2.5和PM10治理为突破口，抓住能源结构、尾气排放和扬尘等关键环节，不断推出远近结合，有利于标本兼治、带动全局的配套政策措施，在大气污染防治上下大力、出真招、见实效，努力实现重点区域空气质量逐步好转，消除人民群众“心肺之患”。

　　“加快调整能源结构，实施跨区送电项目，合理控制煤炭消费总量，推广使用洁净煤。”——治霾战役将从这些“战场”开始。

　　启示——

　　励精图治十年 “伦敦雾”治理成功

　　1952年，英国伦敦由于大量燃用煤炭以及机动车排放的烟尘污染，形成了持续数天的阴霾天气，导致了上万人死亡。1952年的“伦敦雾事件”成为世界能源清洁化的转折点。

　　人类工业文明产生的重大污染事件几乎都与能源有关。20世纪50年代的爱丁堡“大烟囱”、“伦敦雾”、宾夕法尼亚“煤烟污染”、洛杉矶的“光化学”事件都造成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

　　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中心和国际合作中心主任李俊峰在能源大讲堂的报告中指出，由于能源持续增长和环境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唯有走清洁化和低碳化才能化解能源和经济脱钩的困局。这一点自1952年的伦敦雾开始，逐步成为世界的共识。

　　英国和伦敦市政府痛定思痛，1956年出台《清洁空气法》下决心改善能源结构，大幅度引入天然气替代煤炭，开创了液化天然气之先河，励精图治，经历十年，根治了伦敦雾问题。

　　1955年，美国政府由于宾夕法尼亚污染事件出台了《空气污染控制法》，严格限制煤炭消费，此后美国的煤炭消费增长缓慢。美国的能源战略长期坚持清洁、安全和高效，把清洁放在首位。

　　在世界版图上，煤炭消费区与雾霾污染区高度重合。李俊峰提出，我国能源变革的基点是：能源生产或供应的过程中需要革煤炭的命，能源消费过程中需要推进提高能源效率的革命。

　　“以煤为主是我国发展的最大难题之一。中国能源消费长期以煤为主，带来了严重的问题，是绿色发展的最大障碍。”李俊峰认为，全球大部分煤炭的新增消费量在中国，1981年到2012年全球煤炭累计增长了约40亿吨，我国为34亿吨，占增量的85%。80%的大气污染和50%水体污染是由煤引起的。

　　过去的30年，中国经济实现了超过10%的年增长率，而代价也极其昂贵。2012年消耗了接近40亿吨煤炭，占世界的50%。“当前，我国雾霾、酸雨等大气污染问题十分突出，过度依赖化石能源的开发利用方式已超出环境的承载能力。”国家能源局发展规划司司长俞燕山指出。

　　向“心肺之患”雾霾宣战，必须革煤炭的命。

　　2014年的全国能源工作会议上，国家能源局再次明确，严格控制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煤电项目，新建项目禁止配套建设自备燃煤电站，除热电联产外，禁止审批新建燃煤发电项目。

　　攻坚——

　　清洁能源使用缺口如何补

　　“北京未来五年将全部实现清洁能源发电”的消息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北京市发改委有关负责人表示，北京是世界上燃煤最多的首都之一，2012年全市燃煤总量达到2300万吨，占能源消费总量的25%。

　　据测算，在影响北京市PM2.5的各种因素中，能源使用因素占近四成，其中来自燃煤使用的排放约占16.7%。

　　拿什么来代替煤炭的重要角色？天然气发电？数据显示，与传统火电相比，天然气发电二氧化碳排放量约为燃煤电厂的42%，氮氧化物排放量不到燃煤电厂的20%。

　　但是，快速增长的用气需求与有限的天然气资源存在矛盾。2013年前三季度，我国天然气表观消费增长13.5%，同期产量增速为9.2%。

　　2013年，非化石能源发电装机占比31%，同比提高5.76个百分点。在电力装机构成中，清洁能源发展势头超过火电。大气污染治理、节能减排、结构调整等政策让清洁能源发展获得机会。但同时，电力行业规划薄弱、电力市场改革不到位等问题依然存在，弃风、弃光、弃水仍难避免。

　　要革煤炭的命，清洁能源从哪里来？中石油北京天然气管道有限公司总经理张余告诉记者，在美国，灵活的价格机制解决了天然气供需失衡矛盾。

　　张余建议，我国应完善国内天然气价格形成机制，着力构建天然气全产业调峰错谷机制，推行天然气季节性差价、峰谷差价、可中断气价和居民用气阶梯气价等差别气价政策。通过经济手段，鼓励企业大力引进国外天然气资源，大力开发煤层气、煤制气、页岩气等非常规天然气，积极开发液化天然气作为补充气源。

　　俞燕山指出，在清洁能源的发展中，我国还面临着体制机制不完善的难题，深化改革任重道远。要从“政策保障、科技支撑和监管到位”几个方面加强。

　　我国已明确提出并向国际社会承诺，202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15%左右的目标。（本报记者 张翼）

　　他山之石

　　德国：发展风电填补电力空缺

　　风能在德国可再生能源发电中比例最大，居于支柱地位。政府在国家能源政策框架内对风力发电设备的审批引入统一的法律标准。在陆地上，对一些老的、功率小的风力发电机进行更新。在海上，政府一再提高补贴标准。

　　法国：坚持核能为基础

　　法国能源政策体现在坚持核能，扩大可再生能源比重，减少排放。石油危机后，法国政府调整能源战略，把能源发展重心从20世纪50年代确定的水电转向核电，确定核电的主导地位。时至今日，核电占法国总发电量的78%；水电位居第二，占12%。

　　美国：加紧研发太阳能核心技术

　　美国对于光伏发电的激励政策依各州情况不同，大多数采用可再生能源配额、税收优惠、现金补助计划等，这些也是美国太阳能产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对于太阳能产业的科技研发，政府从多方面给予资金扶持，如建立“清洁能源银行”等。

　　日本：电力新政助推新能源普及

　　到203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在发电总量中的比例将从目前的约10%增加到30%左右。为加快可再生能源普及，日本政府从政策层面加大引导和刺激力度，特别是“电力全量购入制度”，为企业投资可再生能源产业注入一剂强心针。（陈恒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