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于市”的法国PX厂

　　PX项目在国外⑥

　　近期国内关于PX项目的争论沸沸扬扬，但在环保标准十分严苛的法国，却难以找到与PX污染环境相关的讨论。在法国的工业生产领域，PX被视为一种不能再普通的大宗基础有机化工原料，罕见于媒体和网络之上，也不广为所知。

　　PX毒性小，生产工艺成熟

　　关于PX的毒性问题，法国工业和环境部门对其毒性的评估主要依据“半数致死量”（LD50），即导致一定体重的实验动物半数死亡所需的最小剂量。PX对实验鼠的LD50数值为4.3克每千克，属于低毒类化学物质，毒性甚至低于酒精。另外，关于其对人体健康危害的问题，总部位于法国里昂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将PX认定为3类致癌物质，即“尚不能确定其是否对人体致癌”。法国工业环境与风险研究院（INERIS）对PX的评估描述为“易燃，对环境有害，但其在自然环境中不能持久，不易溶于水，空气中可被光解，13天内可被生物降解”。

　　在生产方面，PX是石油炼油过程中的一种副产品，其生产过程实际上是对炼油化工产生的副产物进行提取。目前，PX的生产工艺已十分成熟，法国石油研究院（IFP）于1996年设计成型的整套“吸附分离法”工艺已得到广泛推广，是全球通行的两大PX生产专利之一。对PX分离提取并非反应过程，不产生其他物质，污染少且易于控制。

　　需求低迷，“古董级”设备老当益壮

　　2013年，欧洲PX年产能约366.5万吨，占全球比重的8.4%。欧洲PX生产主要集中在BP、埃克森美孚和波兰国营石油公司三家石油企业，每家年产量约40万至80万吨。法国则主要由道达尔等能源化工企业负责生产，产量较小。进入2014年，随着西欧PX需求和价格双双下滑，预期欧洲产能会进一步下降，这也是法国近年来一直没有新增PX工厂的主要原因。

　　法国的PX工业早在20世纪70年代即已成熟，目前运行的PX厂也主要在那个时期设立。随着PX提取工艺的不断进步，这些老旧的生产设备在后期得到不断维护和更新。即便如此，法国PX生产设备与亚洲、中东和美国新建设施相比可算得上是“老古董”，而正是这些“古董”级设备满足了法国工业所需的基本原料。相比之下，中国等地新建PX工厂采用了新式设备和工艺，安全性与法国工厂相比更高。

　　法国工业环境法对PX生产的界定

　　为了更有针对性和有重点地分类管理，法国按照潜在环境污染风险，对工厂设施进行分级。根据《保护环境装置分类法则》（简称ICPE），设置了分类管理的设施清单。PX的生产等工业活动在该设施清单中被归为“A”类，仅需当地政府授权，不论产量多大，都不属于最高安全类别。如果一座工厂被归为“S”类（即公共事业地役权），则需受到更为严格的限制及监督，包括对存在于设施中的危险物质进行定期和不定期清查和统计；制定重大事故预防措施，明确安全责任并将措施制度化；建立安全管理体系；达到抗震标准；制定并不断完善重大危险评估；制定内部应急预案；设立经济担保以应对重大事故后果等。根据法国对PX的评估，其“在生产、储存、使用和运输等环节属于易燃液体类”，强调了PX最主要的危险在于易燃，而各环节对环境污染的风险较低，故而不在“S”类之列。

　　除了按照污染风险进行审批和管理上的分类，法国在化工企业的选址上也有一系列相应规定。法国在地方行政上设立了大区环境、治理和住房局（DREAL）负责审批工业用地，并协调工业发展和城市可持续发展等问题。法国土地为私有制，但对土地的用途有着明确的规定，对工业用地与居住用地之间也会考虑设置一定的缓冲地带。但随着城市的发展和扩张，常常出现工厂被居民区包围的情况，这对工厂加强生产安全、降低污染风险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由于城市的扩张，位于里昂南郊5公里处的罗纳河畔，道达尔炼油厂与居民区相距仅数百米隔街相望。位于塞纳河口的PX工厂距离居民区也仅有五六公里。

　　法国部分PX厂已生产作业逾40年，近半个世纪中与周边社区相安无事。法国“隐于市”的老旧PX厂虽然有些“无人问津”，但依旧焕发着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