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润项目与国际投行职员的“缘分”

新京报制图/许英剑

　　被举报为宋林“情妇”的杨某先后供职于瑞信、瑞银，华润项目与其职业经历“同步”

　　“情妇”杨某无疑是引爆宋林案的一味引子。

　　2014年4月15日晚，王文志在微博第二次实名举报宋林包养情妇并涉嫌贪腐，贴出宋林与“情妇”的亲密合照。17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证实宋林正接受组织调查。约2个小时后，华润官网上涉及宋林的几乎所有信息被删除。

　　长期研究中央反腐政策的专家对记者表示，包养情妇和涉嫌贪腐比导致国有资产流失更为严重，这应该是本次中纪委迅速介入调查的原因之一。

　　那么，先后就职于瑞信和瑞银投行部门的“情妇”杨某到底是谁？宋林在任职期间与她有何利益输送？

　　“她把与宋林的关系保密得很好”

　　杨某很低调，她的同事说“她把与宋林的关系保密得很好”。同时，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第一眼”美女，这可以从举报人王文志在15日贴出的图片看得出来。

　　在《第一财经日报》报道中，一位“接近华润高层的人士”曾对记者表示，“宋林是一表人才，你看看这个女的，像和宋林有什么关系吗？”同时，他表示宋林“应该不会犯什么包养情妇的错误”。

　　宋林三叔及其亲属曾向新京报记者透露，宋林拥有好的事业却没有好的婚姻。宋林三叔也透露，宋林父母对儿媳妇并不满意，曾发生多次争吵。宋林夫妻二人长期分居，其妻子长期和孩子住在美国。

　　王文志在15日的举报微博中贴出宋林与杨某的两张合照。其中一张合照二人坐在餐桌旁，另一张是二人靠在床头，两张照片中的女方均依偎在宋林的怀中，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据财新报道，杨某现年36岁，生于江苏吴江，身材高挑，早年曾做过模特。有知情人士表示，“她与宋林在一起很久了，曾经谈婚论嫁，但宋林最终没有兑现他的承诺。”

　　“杨某将她和宋林的关系保密得很好”。近日，杨某的同事对媒体表示，看到杨某和宋林关系的报道后“非常震惊”。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她和宋林的关系，内部只是说华润的某高管是她叔叔。”

　　举报人王文志在微博中表示，“宋林认识杨某后，利用职务影响，将其安排到华润的合作方瑞士银行(下文称瑞银)香港和上海分支机构上班。更重要的是，杨某成为宋林收受贿赂和洗钱的重要渠道。”

　　“据我获得的信息显示，杨某以其本人或其亲属的名义，现在境内外拥有十亿元以上的资产，在苏州、常州、上海、香港等地拥有大量别墅等高等房产，在境内外银行有巨额存款。”王文志在举报信上这样称。

　　据财新报道，杨某在2012年6月加入瑞银香港投行部之前，曾在瑞士另一家投行瑞士信贷(下称“瑞信”)工作3年时间。

　　不过，作为雇主的瑞银对杨某事件三缄其口。香港南华早报曾报道瑞银总部对杨某展开内部合规调查，但是，据接近瑞银的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瑞银实际上并未对杨某展开调查。目前记者尚无法联系到杨某。

　　一位国际投行人士告诉记者，作为国际机构，最看重员工的业绩和表现，不会在意员工是否与国企老板或者客户有婚外情，这和雇主无关。

　　华润与杨某前东家瑞信有5笔交易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从2009年到2012年，瑞信一直是华润集团及其分公司收购和资本市场活动中最重要的顾问机构之一。华润集团将多个投行交易项目给了瑞信。这正好与杨某在瑞信工作时间吻合。

　　2009年，年过30岁的杨某加入瑞信。当年瑞信就成为了华润四笔后续股票销售交易与一笔IPO业务的簿记管理人及牵头经办人。2010年，瑞信还负责了华润的后续股票发售交易。

　　华润系上市公司公告显示，据不完全统计，2009年以来有5笔与瑞信有关的交易。而在此之前，瑞信与华润唯一的往来是在2009年为华润燃气重组提供咨询服务，并且在2007年为华润置地的后续股权出售担任账簿管理人及牵头经办人。

　　2009年5月，华润置地配售股份，集资超过40亿港元。瑞信担任惟一配售经办人兼惟一全球协调人。同年9月，华润集团旗下的华润水泥在香港上市，集资近64亿港元，瑞信和摩根士丹利担任联席保荐人及全球协调人。2010年9月，华润燃气进行股份配售，瑞信同样担任配售代理，配售规模近25亿港元。

　　尽管没有公开信息表明在上述业务中，杨某起到何种作用，但公开资料显示，从2012年杨某离开瑞信加入瑞银后，瑞信再没有给华润集团任何一笔交易担任过顾问。

　　华润项目与杨某“同步”转向瑞银

　　原本跟华润合作不多的瑞银，在2012年6月之后，也即杨某加盟后，与华润展开的合作不断深入与扩大。

　　2012年杨某加入瑞银香港之后，华润一直是她亲自管理的最主要客户。据媒体报道，杨某目前确实供职于瑞银投行部中国团队，级别是执行董事。根据瑞银2009年年报显示，当年该行给予董事的基本收入为32.5万瑞士法郎，折合港币约为242.2万元。

　　在杨某加入瑞银之前，瑞银为华润集团及其分公司担任顾问的交易屈指可数，据计算，在杨某加入瑞银之前，瑞银为华润处理的三笔交易总规模不足8.5亿美元。杨某加入瑞银两年后，瑞银成为了华润集团两次大型债券发售的联合簿记管理人，华润两项债券交易以及两笔收购交易使得瑞银与华润相关的业务规模膨胀到77亿美元，合作金额骤增8倍。此外，她还在华润集团两次史上最大的公开并购交易中担任顾问。

　　这两项业务分别为华润和英国超市集团乐购(TESCO)的合作以及后来失败的华润电力和姐妹公司华润燃气去年7月的合并计划。华润万家并购英国在华连锁超市乐购(TESCO)案始于2013年，当年8月10日，华润万家母公司华润创业和英国超市连锁乐购同时宣布，双方将成立一家合资企业。根据华润创业在港交所发布的公告称，该合资企业如果成立，将成为双方于内地、香港及澳门经营大卖场、超级市场、便利店等独一平台。2013年10月2日，乐购宣布，将内地零售及房地产物业和现金43.25亿元注入与华润创业合作成立的子公司。

　　鑫麒麟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郑炜向记者介绍，依照国际惯例，投行会基于处理交易的规模来收取费用。正常情况下，在一笔收购案中，收取的费用大约为收购案标的总金额的1%到3%左右。以10亿元的并购案为例，投资银行一般能够获得1000万到3000万的提成收入。而作为具体执行业务部门，将能获得投行提成基础上20%~40%分成。如若投资顾问本人在交易中起到关键作用，还将能获得5%-10%的收入。

　　如果按照最低提成比例来计算华润万家并购乐购案，以43.25亿作为并购标的总金额来计算，杨某在其中可能获得215万元的提成收入。

　　新京报记者 金彧(陈白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