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信证券董事长王东明“失言”被罚百万冤不冤?

    ■ 一家之言

    难道包括工行在内的所有金融机构，在财报上公布的巨额利润，不是合法赚来的吗？当然是合法赚来的。既然是合法赚来的，为何会被骂？悖论正在于此：金融机构合法赚的钱，却不愿被提及和强调，这里面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中信证券董事长王东明，在一个论坛上评价了工商银行巨额利润的问题，然后他为此被公司扣罚两个月的工资，罚款金额可能达到100万元。

    公开报道显示，让王东明被罚款的言论是，他认为金融机构是服务单位，现在服务的能力越来越弱，他曾与工商银行前行长杨凯生交流时说，工行报出来一年净利润达到两三千亿元的时候，全国人民都会骂你的，一个服务性的机构怎么能挣那么多钱？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价值100万”？

    有猜测是，此番言论影响到工行的形象，而工行是中信证券生意上的伙伴。既然中信证券的董事长说了“抹黑”工行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让工行停止与中信的某些合作，从而使中信遭受损失。据称，工商银行可能取消了中信证券的优先股承销合作，若的确如此，则中信证券损失了一大单生意。——当然，这都是猜测，但却符合逻辑。

    可以肯定的事实是，中信证券确实发表声明，表明将扣罚王东明的工资。不仅如此，中信证券还告诫员工，在公开场合发言要谨慎。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知道，顾客是“上帝”，你从顾客那里赚钱，当然就要恭维顾客，而不能批评顾客。中信证券既然要从工行挣钱，“抹黑”工行显然不符合“人之常情”。中信证券迅速发表声明，等于承认王东明的言论“不合时宜”，也是给客户一个台阶。

    可见，在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言论自由。即便作为中信证券董事长的王东明，也难以在公开场合畅所欲言。

    中信证券2013年实现利润人民币52.4亿元，从市值上来看，是第一大券商。也就是说，是券商界的老大。但是，2013年工行实现利润人民币2626.5亿元。这是该行2006年上市以来利润增长最慢的一年，但工行仍然因为赚钱能力超强，被誉为“宇宙第一银行”。对比来看，从赚钱能力上看，中信证券也不敢“得罪”工行，要想从工行那里赚钱，甚至要看人脸色了，董事长的言论自由价值几何？

    但舆论对此事特别关注，并不是关心是王东明有没有言论自由，而是通过这样一个戏剧性的事件，对两个数据强化了认识。一个数据是工行的利润两三千亿，一个数据是王东明两个月的工资是百万元。其实，这两个数据，都非秘密，而是公开数据。即便如此，它还是通过媒体的报道，再次强化了公众对于金融行业——企业和高管的“赚钱能力”的认知。

    因而，公众在看待王东明被罚这个新闻的时候，往往没有“捍卫”他的言论自由的想法，而是有点幸灾乐祸。但热闹之外，大家似乎忘了追问，为什么王东明强调工行太能赚钱，可能会让工行不高兴呢？同样，工行的前行长为何担心公布巨额利润之后遭到公众批评呢？难道包括工行在内的所有金融机构，在财报上公布的巨额利润，不是合法赚来的吗？当然是合法赚来的。既然是合法赚来的，为何会被骂？

    悖论正在于此：金融机构合法赚的钱，却不愿被提及和强调，这里面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王海涛 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