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归来》遭批：既无美学，更无思想

　　将于5月16日在全国上映的张艺谋新作《归来》，11日提前在北京举行了媒体看片会，本报记者受邀先睹为快。

　　此前在北京电影节上，张艺谋曾亲口证实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看《归来》后“哭了一小时”，虽然此话令很多人觉得言过其实，虽然有很多记者抱着“苛刻”的眼光而来，但110分钟的《归来》还是看哭了不少人。

　　影片处处埋设泪点，几乎不停歇，“归来”后的陈道明想尽办法帮助失忆妻子巩俐找回记忆的情节颇为感人。有些意外的是，片尾字幕出现时，现场爆发了一阵掌声，不知道是送给《归来》，还是送给“归来”的张艺谋。散场后，很多记者表示观影“精疲力尽”，而关于本片对原著情节的取舍还是遭到不少争议。

　　张艺谋制造催泪弹

　　影片第28分钟，随着巩俐的一声大喊，引爆了影片的第一发泪弹。随后，平反归来的陆焉识发现妻子冯婉喻得病失忆，她谁都认得，偏偏不认识自己。于是，想尽办法让妻子认出自己。其中，感人的对白、场面都有很多。不管妻子拿陆焉识当“方师傅”、“修钢琴的师傅”，还是“读信的师傅”，陆焉识都默默地接受。失忆的冯婉喻只记得丈夫5号回来，每个月5号都兴高采烈去火车站接丈夫，又失望而归。而陈道明则默默陪着她去接自己，一陪就是很多年……

　　此类情节穿插在电影各处，让观者的哭神经几乎没有停歇。正如张艺谋所言：“我看了上百遍，感动了很多回。”总结下来，老谋子制造催泪弹的方法有二：细节的重复+演员的发挥。

　　正如《秋菊打官司》中不断出现的卖辣椒的画面、《我的父亲母亲》中章子怡不停地奔跑一样，《归来》中巩俐去车站接人的画面一直重复、贯穿始终，唯一不同的是背景在变：晴天、雨天、雪天……

　　此前，张艺谋曾说，两位演员的表演堪称“教科书”，的确如此。影片中有一场戏，因为陆焉识的脸妻子早已不认识，陆焉识就在钢琴上弹两人熟悉的《渔光曲》，冯婉喻从楼下走到楼上、走近陆焉识，两人都开始哭——从默默抽动嘴角、到泪水溢满眼眶，从巩俐将一只手搭在陈道明肩上、到陈道明身体抖动，所有情绪爆发，都在两人面对面之前“解决了”，陈道明就是不回头，巩俐就是不说话，但观者的泪水早已掉满地。

　　巩俐的那些大特写

　　摄影出身的张艺谋，太熟悉用画面讲故事了，这点从《黄土地》《英雄》可见一斑。作为中国首部被制成IMAX版本的文艺片，如果说最初不太明白为何《归来》要IMAX、要4K？观影后总算晓得，当巩俐大量的特写镜头占满整个巨幕，对于台词很少、情感戏很多的《归来》，至关重要。

　　老谋子太爱巩俐的这张脸了。只要有哭戏，就是大特写。陆焉识逃跑回家不敢敲门、冯婉喻在门后不敢开门的一幕，巩俐的一滴泪水就定格了5秒，让人们知道，一滴眼泪从眼睛滑落到下巴，究竟需要多久；拿着陆焉识平反的文件，隐忍着泪水的巩俐开始抖手——从脸到手、从手到脸，一张脸和一双手就能撑满整个巨幕……除了哭戏，巩俐只要笑，也给大特写。因为冯婉喻常是精神恍惚的状态，从她脸上几次出现不同的笑容，观众因此体会出“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巩俐自然的表演方式，就是几乎看不到表演痕迹。

　　此外，巩俐的老年妆画得非常高明，让看到的人就此相信，这就是巩俐老了以后的模样。为此，镜头在这张“老脸上”一直推近、推近，直到我们看到巩俐嘴角周围那些褶皱、那些脸上的毛孔和一些痣……

　　电影只是小说的最后30页

　　张艺谋新片《陆犯焉识》改编自严歌苓同名小说，讲述上海旧知识分子陆焉识跌宕起伏的一生。陈道明饰演的陆焉识与巩俐饰演的妻子冯婉喻多年未见，好不容易有机会，两人却失之交臂，等他再次归来时，患病的冯婉喻却已认不出他……

　　之前，《电影世界》杂志曾用大篇幅批评张艺谋新片《归来》：“既无美学，更无思想，《陆犯焉识》不是《归来》”。的确，《归来》这部分内容只用了小说最后30页进行改编，陆焉识留学和在狱中跌宕起伏的一生全部砍掉，“文革”的背景也只用3秒的“几年后文革结束”的字幕来带过。如果观众没有经历或是了解那段历史，也没有去看过小说，可能会很难理解这部电影，尤其在影片后半部缺少足够戏剧冲突的情况下。

　　不过，如果抛开文艺片标签，抛开小说的存在，只是单纯看一段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归来》至少比《山楂树之恋》朴实而感动太多。关键，取决于观众从哪个角度去看。所以，不要问《归来》好不好看，还是问问这类型影片对不对自己的胃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