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猪仔”贸易 600万华工沦落他乡

　　鸦片战争后，福州、厦门被西方殖民主义者强迫辟为“通商”口岸，英法殖民主义者通过驻福、厦的领事馆，在两地开设“卖人行”，采取诱拐、绑架等手段，非法从事掳掠贩卖“契约华工”的罪恶勾当。

　　契约华工没有人身自由，可以像牲畜一样任意自由买卖，民间俗称“卖猪仔”。“猪仔”在前往目的地的遥远航程中，由于船舱环境恶劣，疾病蔓延，再加上饥饿，每天都有死亡的“猪仔”被抛进大海。咸丰三年(1853年)三月十四日，从厦门港开出的一艘载有250名“契约华工”的轮船，到达古巴哈瓦那时，只剩下98人。

　　靠着强壮体魄熬到目的地的华工，要在工头的驱使下从事沉重的劳动，且不得温饱，许多人在苦役中死去，能坚持到契约期满的，少而又少。史料记载，自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至咸丰三年(1853年)，从厦门运往悉尼的3328名华工，在工头的皮鞭下，被迫从事修路、开矿、采珠、放牧等沉重的劳动，许多人死于劳累贫病。到19世纪末，这些来自厦门的华工早已绝迹。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法国商人魏池在福州“诱拐1500名华工前往非洲，其中1000名去马大嗄司嗄(今马达加斯加)作官工，500名去海裕呢翁(今留尼旺)作农工”(《清外务档案汇编》)。这些华工抵达后，由于劳动强度大，生活环境恶劣，再加上监工的百般虐待，不久便大量死去。

　　光绪三十二年(1901年)底，魏池又在福州诱拐华工526人到墨西哥开矿。华工们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且矿区安全设施很差，伤亡事件时常发生，短短几个月间就死去300多人。“漂洋过海当‘猪仔’，三死六胶(留)一回头。”福清一带流传的民谣，道出了华工的悲惨命运：10人中有3人魂断异国，6人挣扎求生，只有1人才得以返乡。

　　在福建沿海从事“猪仔”贸易的除臭名昭著的法商魏池外，还有德商温德司。史料记载，光绪三十二年(1901年)至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间，温德司从福州口岸诱拐近千名华工前往太平洋中萨摩亚岛当苦工。

　　罪恶的“猪仔”贸易从清咸丰年间一直延续到民国初年。据清廷官方统计，在这段时期，中国至少有500万契约华工被拐运到世界各国。而据联合国《国际移民》杂志统计，从18世纪到19世纪中叶，西方殖民主义者从中国贩运到世界各地的华工有600多万。其中，福建籍华工有多少没有确切的数字。

　　华侨史研究学者从《美国黑皮书》、《英国外交文件及公档汇编》等档案中检索的资料表明：1845年至1853年从厦门口岸运往国外的契约华工总数为12261名，仅1853年一年，从厦门口岸运去的华工就有5556名。华侨史学者相信，从厦门口岸拐卖运出的华工大多数是福建闽南人。

　　据中国海关《通商贸易年册》记载：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运往留尼旺和马达加斯加的华工1572人；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运往墨西哥的华工有620人；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和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运往萨摩亚岛分别为300人、400人和450人。从福州口岸被掳贩出洋的华工，绝大多数是闽中一带贫苦农民。

　　另有史料说，光绪十二年至民国6年(1886—1917年)，福清被诱骗的华工有2万人、长乐有1万多人，仅次于永春县。

　　民国初年，罪恶的“猪仔”贸易仍阴魂不断，殖民主义者通过种种非法手段，继续诱骗福建沿海贫苦农民到海外当华工。民国21年(1932年)，长乐人张发球被卖到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后脱走流落荒岛20年，直到1952年才被发现，在中国驻新西兰办事处的帮助下，得以回归社会。(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