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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沙、王伟君:用线条和色彩“翻译”鲁迅(图)

2011年09月29日 09:40 来源:光明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裘沙、王伟君:用线条和色彩“翻译”鲁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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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膝盖,说:“你少说点,让年轻人多说说。”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膝盖,说:“今天中午吃你们绍兴的梅干菜肉面,好不好?”

  他叫裘沙,81岁;她叫王伟君,79岁。

  “头发如刺猬,形容消瘦”,“相貌平平,谈吐木讷”,这分别是电影评论家钟惦棐和鲁迅研究学者王得后眼里的裘沙。

  “一个今天看来也不乏‘天真纯情’的少女”,“虽已年过半百,依然是那么苗条、秀丽”,这分别是华中科技大学教授王乾坤和著名记者郭梅尼曾经对王伟君的评价。

  岁月无情,爬上了他们的面庞。但,“神”还在。裘沙依然慎言,须发还在张扬着他的个性;王伟君好笑,喜欢发表意见,天真写在脸上。

  他们温和,平静,有着恬然的神色。行动迟缓了一点,记忆差了一点,住宿环境苦了一点,没关系,内心还有浪花在不时地翻涌。

  鲁迅!

  这个人,一路上伴着他们走到如今,也是他们大半辈子人生的主题。

  墙上挂着他们合作画就的鲁迅肖像,有的在微笑,神秘莫测;有的在思索,无边无际;有的在怒视,铮铮铁骨……

  书柜里几乎没有空地儿,而且大多跟鲁迅有关,整套的《鲁迅全集》就有7个不同的版本,上边都有批注的痕迹。

  桌子上也是鲁迅的“天下”,石膏像,铜像。有一个看来像是外族的工艺品,算是“另类”。一问,是大翻译家杨宪益生前赠送的礼物。当初,他们要出鲁迅的画本,冒昧地上门邀请杨老先生把说明文字翻译成英文。杨先生不顾身在病榻,一口应允,还顺带搭上礼品以示情谊——拐个弯,又跟鲁迅联系上了。

  鲁迅,俨然成为他们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他们,至今活在鲁迅的世界里。

  “你们依附于鲁迅身上,鲁迅也依附于你们身上。”戏剧家黄宗江的评点,哲理味十足。

  他们属于“闪婚”,鲁迅是远远的“媒人”

  黄胄把两个年轻人请到家里聚餐,只过了三个月,他们结婚了

  裘沙和王伟君是校友,但不曾在校园里谋面。

  1949年,位于浙江省绍兴市嵊县(今嵊州市)崇仁镇的裘家后生伯浒考取了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这就是日后的裘沙。他前脚踏进校门,比他年轻两岁的王伟君后脚踏出校门,从这里出发参军了。

  这时的裘沙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

  “我妈妈是上过新学的,有点新文化。当时,我们乡下妇女都不上学。村里有五个女孩子上过新学,四个都是自己找的对象,只有我妈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谈及母亲,裘沙难掩激动。

  这个新式女子嫁的是个封建礼教森严的家庭。裘沙的父亲在城里做事,她要跟着。不行!女孩子哪有不伺候公婆、到处乱跑的道理?

  娘家堂兄弟来了,她到客厅接待一下。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村里有个上过新学的姑娘私奔了,她被“连坐”:凡是上过新学的女孩子都不是好东西……

  她精神错乱了。被打是经常的,最终被赶出了家门,四处流浪,凄惨度日。

  她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地问:“伯浒在你们家吗?”

  没过多长时间,她在落魄中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裘家把她的丧事办了,轰轰烈烈。

  后来,裘沙读鲁迅的《祝福》,突然在祥林嫂的身上找到了母亲的影子。他开始感受到了鲁迅深邃的目光。

  刚入学,裘沙就在林风眠的熏陶下徜徉于艺术的海洋,这时的王伟君正在抗美援朝前线经受生与死的考验。比如,行军时,走着走着,有轰炸,赶紧趴下,再爬起来,身边就有人永远起不来了。

  她边画宣传画、写标语,边体味精神的内在力量,“志愿军的条件很艰苦,拿的是步枪,顶多也就是个机关枪。敌人是飞机、高射炮、军舰,没法比。但一个人有了精神支柱,就可以超越实际情况,想出办法来。”

  这种力量,她也从绘画里也找寻到了。出生于杭州的她打小就这么个爱好。但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父亲的反对更是关键,“他说学画有什么出息,中国有几个唐伯虎?就是学出来了也是个穷画家。但是,我认定在尔虞我诈、充满铜臭的旧社会,只有艺术才是清高的。”

  她的偶像是德国版画家珂勒惠支,特点是泼辣,不羞涩,不克制,“简练、丰富、深刻”,很对她的口味。

  这也是裘沙喜欢的风格。读中学时,他向老师借到珂勒惠支的画册,欢喜得想哭。

  1957年,在中国青年报社担任美术编辑的裘沙,受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邀请,给一本关于工人运动的学生读物画插图。结果,浓烈的珂勒惠支色彩遭到质疑。拿到出版社的美术组讨论,几乎一边倒地被投了否决票,原因是太粗糙了,不适合孩子阅读。

  正在出版社工作的王伟君读懂了画里的门道,觉得用这样的风格表现主题再好不过。她站了出来,据理力争,还真把大家给说服了。

  画家黄胄的夫人跟她共事,回家说起了王伟君。哪知道,黄胄是裘沙的采访对象,彼此颇为熟络。他决定做东,把两个年轻人同时请到家里聚餐。

  “一谈,他喜欢的,我也喜欢,彼此很投机,有共同语言。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结婚吧!”王伟君说得干脆。

  相识才三个月,他们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至今不离不弃。

  对于这段姻缘,裘沙觉得充满了神奇:“我们太一致了,以致缺点也是一样的,她的缺点也是我的缺点,例如我们都不会生活,不会同人打交道,日常生活上马马虎虎。”

  回望遭遇过的伤痛与磨难,王伟君庆幸有了这桩婚事:“这辈子,唯一使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依靠对艺术真挚的爱终于没有放下画笔,而且身边有一个志同道合的裘沙,使我能够在工作与家务之余的短短时间里,在家庭斗室的最小空间中,有坚持自己艺术追求的可能。”

  他们都感恩鲁迅,因为鲁迅是把珂勒惠支版画介绍到中国的第一人。1936年5月,在中国面世的首部珂勒惠支版画集,就是由鲁迅自费以三闲书屋的名义出版的。

  鲁迅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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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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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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