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风月宝鉴"就是手机 看的信息是被动选的

　　两年前，在武汉剧院上演的《贾宝玉》由香港明星何韵诗反串出演；两年后，林奕华又来了，其新作《红楼梦》将于本月30日、31日在武汉剧院上演，表现形式依旧是反串。昨日林奕华在汉接受记者采访，他说让男演员演绎“金陵十二钗”，就是让男性感受女性的焦虑，“一个导演导戏，就像毕加索画女人，不是要还原女人，而是画他看到的女人”。

　　记者耿愿

　　男版十二钗？

　　“男性原罪演绎女性宿命”

　　林奕华说这部《红楼梦》讲的其实是中国女性的焦虑，“焦虑她的先生、她的家庭、她的爱情。这种焦虑感其实不需要故事就能传达”。在这种主题下，他选择让男演员来反串12钗，“就是要有一种‘男性原罪演绎女性宿命’的感觉，让男性体会女性在焦虑什么”。

　　不同于《贾宝玉》中的何韵诗是绝对主角，《红楼梦》是群戏，王熙凤算是一个中心，“王熙凤跟现代女性在交流上一定没有障碍，因为她就是女汉子”，在这种意义上，林奕华倒觉得这并不算是一次反串，“王熙凤从小都是当男孩养的，她看问题的视角很多时候都和男人一样”。

　　可如何让这帮80、90后的大男孩进入王熙凤们的内心？林奕华也是煞费苦心，“毕竟我没有自己的舞团，在他们最专注的五周内，我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进入”。于是他找来15首上世纪70年代的台湾情歌，“比如《不要抛弃我》、《你把爱情还给我》，说的都是女人被男人抛弃后的心情，很惨烈”。一开始演员们都挺抗拒，说是“洗脑神曲”，“但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难受呀，因为小说里、戏里的男人都让女人很难受，这样才能更好体会女人的感受”。

　　“风月宝鉴”就是手机？

　　“《红楼梦》与现实社会有太多关联”

　　对于经典，林奕华一直以来的方式是对话而非还原，“如果只是做经典，而与现代人无关，还不如不做”。剧中80%用了原著中的语言，但林奕华却希望观众不要用过去的经验去感受这部作品，而给人似曾相识之感。于是在昨日林奕华放给记者看的一个片段中，西装革履的“王熙凤”在服装店消费，台词却是小说中的原文。“消费让人有权力感，但真正拥有权力的不是消费的那个人，而是那张信用卡。再如王熙凤与贾瑞，用现代心理学去解释，一边是一种自我毁灭的心态，另一边则是‘我被你拉低了’”。

　　这个片段只是全剧的十六分之一。林奕华用16个片段，16种情境，完成了刘姥姥之于贾母、王熙凤之于平儿等16对真我与假我的对话。每个片段中的男演员都会一人分饰三角，包括每位太太、小姐的两面，以及一个说书人。

　　林奕华说，相比其他几部名著，《红楼梦》更能与现代人的人生发生关联，“里面有人类亘古以来的烦恼”。除了上述片段中的信用卡，他还把道士送给贾瑞的“风月宝鉴”比作手机。“那不就是手机吗，你以为你看的信息都是你主动选的，其实都是被动的。就像那把镜子可以让你看到自己，也可以让你迷失”。

　　林奕华接受采访 记者许魏巍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