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甘肃宕昌古老藏羌村落里的“现代生活”
中新社甘肃宕昌10月14日电 题:甘肃宕昌古老藏羌村落里的“现代生活”
中新社记者 冯志军
金秋十月,甘肃宕昌县大河坝深山里秋景迷人,满山浓郁的林木间点缀着红黄交错的野花,一条清澈的溪流由山谷深处“哗哗”流出。溪畔一条正在铺设中的双车道水泥路已近完工,绵延着伸向远方。沿溪流而上,古朴的藏羌古寨鳞次栉比地镶嵌于山腰之间,时至傍晚,袅袅炊烟萦绕在山谷间。
穿过庄重肃穆的藏羌寨门,几座木制小桥横跨溪上,百余间二层藏羌民宅散落在对岸,这些多数为汶川地震后重建的房屋,以红色和黄色为主色,外墙之上还画有各类图腾图案和藏羌符号,显得神秘而庄严。
在一幢去年建成的二层藏式民宅里,74岁的藏族老人杨顺连正悠闲地坐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里闭目养神。与藏羌建筑风格的古朴神秘相比,屋内的摆设陈列显得极为“现代化”。褐色的牛皮沙发环绕着绘有“骏马图”的大理石茶几,一套时尚的木质组合电视柜靠着洁白墙壁一字排开,汇有漂亮花纹图案的地板砖被擦得光亮。
杨顺连最为“满意”的还是与新宅一起“入住”的几件在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家用电器。大电视、洗衣机、冰箱、音响……在他看来,这些不仅极大地改善了生活质量,而且丰富了他的见识,当再与左邻右舍闲聊时就更有“文化”和“发言权”。
新宅斜对面的榻板房(一种以木为主,土、木、石相结合的古老建筑物)里,杨顺连的老伴正在一个铜制火盆上为家人熬制着晚餐用的奶茶,房梁被烟熏得油光发亮。近半个世纪的烟熏雨淋,使得这幢由木头搭建成的老屋已经破旧不堪,由碎石砌成的通往楼上台阶已被踩得出现数条裂痕,台阶断面上长满了浓密的青苔。
杨顺连告诉中新社记者,两幢反差强烈的屋子就是他七十年生活变迁的一个缩影。“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依靠采林伐木维持生计,每天鸡打鸣后就得徒步十余里的碎石小路上山,忙到伸手不见五指时才能回家。”他说,即使如此,当时大多数人连玉米面都不够吃。
那时候,杨顺连一家人还住在大河坝林区深处祖辈留下来的三间破旧踏板房里,后来,这房子没住多久就垮塌了。他东借西凑修建了眼前这间也已残破不堪的老屋。一年前,他又花费了十万元人民币修建了现在的新房。
虽然有了新房,但杨顺连并不打算拆除老屋,在他眼里“那是全家人不能割舍的感情”。杨顺连说,几十年来,有了自留地,又分了责任田,接着是退耕还林,低保政策,生活不断地好转。“尤其是随着外出务工的机会增多,家里经济状况越来越好。”
采访中,杨顺连的手机数次响起,在记者面前,欢快而时尚的铃声让他显得有点不自然。他说,日子越来越好了,衣食无忧,城里人用的东西也在慢慢进入他的生活。村庄的环境也越来越好,碎石小路已经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他随时都可以骑着摩托车去十几公里外的县城“赶集”。
临走时,记者发现杨顺连家的院子中央一个不大的花园里盛开着红色的月季与黄色的菊花。杨顺连说,近年来,来此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他正打算在家门口开一个农家乐,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
目前,宕昌县共有4800余名藏族人口,当地史学家介绍,这些人是魏晋南北朝时期,西北羌族首领梁勒建立羌人政权宕昌国的古羌人后裔,多分布在官鹅沟和大河坝沟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