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辽宁猪贩6年维权”：上访绝不能成为法外之地

　　因上访两次被关精神病院的辽宁猪贩刘刚起诉山东临沂市民政局、市救助站、市卫生局、兰山区公安分局和荣军医院一案，历经一年半的审理，昨日，刘刚从辽宁锦州中院撤诉，临沂五部门以救济名义支付刘刚人民币40万元，双方达成和解。 (7月31日《新京报》）

　　从最初为猪讨说法，到最后为自己讨公道，6年上访期间，两度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我国首例因上访被关进精神病院、对政府机关进行诉讼而立案开庭的案件，终于画上句号。

　　站在上访者的角度，虽然最后获得的不是赔偿判决书而是救济协议书，虽然得用保证不再上访换来40万元贫困救济，并且协议书上也未出现“精神病”字样，但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次优的。毕竟，因为上访，精神空间骤然逼仄，且不论精神病真假，却一定承担了精神重压，背后的辛酸可想而知。但是，若从我国法治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这起案例如此作结，并不意味着圆满。因为太多的细节，让人读罢，如鲠在喉，太多的疑问和不平，也在舆论场里积压待解。

　　首先，这场“六年上访案”的引信是“病死的猪”。有两个线索值得注意：其一，为什么刘刚的货车途经动检站时，先被告知猪不合格，在交了300元钱之后，重检又合格了？其二，为什么这些猪在次日又相继死光了？而后，刘刚向当地政府反映情况，派出所为何将他送往该市救助管理站，最后又送往荣军医院？

　　其次，刘刚到底有没有精神病？以往，上访和精神病造出“被精神病”的案例、上访者和截访者的“猫鼠游戏”酿成的命案一个个浮出水面，对维权者来说本已造成恐慌，对此事的真相，我们便不能停止诘问。最后，既然作为被告的当地有关部门不认罪，款项也就自然不属于国家赔偿。那么，当地有关部门联合发放40万元的救济款，这笔公帑从哪里出？发放的依据何在？

　　无需赘言，上访绝不能成为法外之地。而今，刘刚说，相对于上访，自己更相信法律。因为依靠法律比上访有尊严。法律有法条依据，以事实为准绳。而基于以往案例，我们可以不客气地说，上访维权没有尊严的背后是当地掌权者的恣意与傲慢，除此病象的药方也确实只能是法治。

　　事实上，按照我国法律规定，非自愿收治类型的诉讼，原告无需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所以，再看案件始末，我们可知，刘刚起初纠缠于医学判断自己是否“被精神病”，可能是错误的诉讼策略。而这也折射出了，上访维权群体的法律知识有限，那么提供相应的法律援助，也是它遗留下来的一道颇具研究意义的课题。

　　日前，访民在某报社门口集体喝农药自杀式维权事件引起舆论哗然，而要破除此类咄咄怪事，药方还在法治。因为相比于法律维权，上访维权还有很多含糊的地带。十八届四中全会将于今年10月召开，将研究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笔者相信，随着我国法治的不断进步，真正“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的环境将越来越清晰。

　　本报评论员 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