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员老马每天凌晨冒着严寒弯腰上百次捡垃圾

马洪亮与妻子在同一路段清扫马路。像这样夫妻搭档是不少路段的常见现象。

    冻在路边的烟头、瓜子皮扫不起来,每天这样弯腰捡拾上百次已成家常便饭。

    凌晨,当大多数人还在被窝熟睡时,马路清洁工们已披着黑沉的夜幕上了路。三点半上路晚八点回家,他们是真正的披星戴月一族。“辛苦点不算什么,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在纬二路工作十多年的马洪亮,十几年没回家过一个春节,最希望给人看到泉城最干净的一面。

    三点半起床去扫马路

    晚上七八点才能到家

    凌晨三点半,整座城市还是一片沉寂,只有冷风伴着路边昏黄的灯光,吹得落叶打起了卷。这时,二环北路附近一处公租房里已经一片光亮。马洪亮早已睁开惺忪的双眼准备出门。他穿好厚厚的棉衣,拎着一暖壶热水,骑上电动三轮车一路向南疾驰。

    四点十分,他便到了工作的大纬二路经四至经六路段。这时离队里点名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闲不住的他开始利用这段空当,拿起大大的扫帚进行清扫,并将垃圾箱里的垃圾清理出来,把垃圾桶擦拭干净。

    点名完毕,马洪亮便把厚外套一脱,戴上薄手套接着清扫自己负责的500米长的路段。他先用大扫帚一点点把垃圾扫成一堆,再用小扫帚收到簸箕里。“穿着大外套干活不灵活。”马洪亮说,为了方便清扫,厚外套和棉手套都是不能戴的,只能干完活找地方暖暖。

    六点半,来来回回清扫好几遍后,马洪亮将打包好的垃圾送上了清运车。这时他还不能松一口气。“大观园人流量大,等公交的、摆摊卖早餐的这时也都出来了,就得开始捡拾行人丢掉的垃圾。”马洪亮说,小摊贩多垃圾就多,每天晚上要到八点才能回家。

    “通常每天上午扫个三四遍,下午再扫一遍,道路清扫车扫不起来细碎的垃圾,都得用手捡。”说着,马洪亮蹲下身捡拾冻在路边的烟头和瓜子皮。

    500米路段一天走50趟

    从不愿轻易麻烦别人

    今年46岁的马洪亮原本在老家邹城务农,可怜的收入让他动了来济南务工的念头。“家里的三亩地全得靠天吃饭,下雨就收不下雨就不收。”马洪亮说,家里的地较贫瘠,为生计便跟随弟弟来了济南。

    马洪亮和妻子都在纬二路工作,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她比我晚一年来的,跟我在一个路段能轮班。”马洪亮说,两人倒换着也就上午能休息会儿。“除了清扫还要不停地走着捡拾,一天下来差不多要走上50趟。”这么算来,虽然只有短短的500米,马洪亮一天走下来已经超过了20多公里的路程。

    马洪亮从不愿轻易麻烦别人。在清扫完马路的空当,他会躲在自己电动三轮车的帆布车棚里避避风,暖和一下。而他取暖的设备不过是单位发的大雨衣和坎肩。“人家店里也有让进去暖和的,想着人家还要做生意,我穿着这身衣服进去怕影响人家。”马洪亮说,即使休息也歇不过半小时,能有这么个地方避避风就很好了。

    “最难熬的是下雪天。”马洪亮说,虽然不少人期盼下雪,可在环卫工们看来,却是工作量成倍增长,给身心带来巨大的挑战。“下雪天白天要在路段一点点清扫,夜间还要给扫雪车加盐,有一次三四天没休息过。”马洪亮说起那时工作的辛劳,呵呵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2010年临近春节时下起了暴雪,纬二路是主干道,人流车流量都挺大,扫雪车融雪以后还要人工清扫,清扫不完心里很着急。”马洪亮说,当时一门心思想着快点把路面清理出来,手都麻了,耳朵也被冻伤,最可怜的是鞋和裤子冻在一起都没了知觉,就这样不眠不休铲冰三四天才算松了一口气。

    十几年没回老家过年

    攒下钱让同乡捎回去

    从2001年开始走上保洁行业的马洪亮,没想到一干就没停下来。越是节假日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越是保洁员最忙碌、最辛苦的时候。在他工作的这十多年,他没回老家过一次年。

    “年三十店铺关门前不少人要放鞭炮,得等着扫完了鞭炮皮再回去。”马洪亮说,放鞭炮也为了图个吉利,工作量的增加自己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听着鞭炮声自己也乐和。”

    每到春节那几天,他每天都要扫上十几大袋鞭炮皮,忙活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去。“炒几个菜,包点水饺,两个孩子都在济南,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就算过年了。”马洪亮说,大年初一早上三点半,他照样早起扫街,等中午打扫干净后才抽空给老家亲戚打电话拜年。

    十几年里,马洪亮很少回老家,攒下的钱都是找同乡捎回去。“家里也体谅我们工作忙回不去。”马洪亮说,唯一一次休“长假”是在父亲弥留之际。“2003年有一天,亲戚来电话说我父亲得急性脑瘤,危在旦夕。当天晚上回到家见了最后一面。”提起这事,他不禁有些心酸。

    “匆匆办过父亲丧礼后,就坐上了回济南的客车,路段离了人不行啊。”马洪亮说,那次回家前后总共用了5天,那些天里,刚随他到济南不久的妻子顶了上去,替他扫街,卫生依然保持得很好。

    头一次看见那么多钱

    不是自己的不能要啊

    由于无论寒暑都要走在路上,身体难免会闹起各种小毛病。“这些天老马怎么总佝偻着个头,这是咋的啦?”马洪亮说,前年冬天,他的颈椎着了凉,引发了颈椎病,脖子不能转动,其他环卫工看到他难受的样子,纷纷来关心他。“去医院检查,后来又做按摩什么的,一个多月总算好了。”马洪亮说,在脖子不能动的那段时间,他常常保持一个姿势扫地。

    长期坚守在路上的马洪亮,总能不时捡到钱包等贵重物品。他捡过最多的就是被丢弃到垃圾桶里的钱包,不过有一次他也曾经与巨款“亲密接触”,最后还是等待两个小时将巨款物归原主。

    “几年前的一天,在公交站牌捡到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是码得整齐的一捆捆人民币,数了一下有十五万。”马洪亮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想着丢钱人肯定焦急,他在原处等起了失主。

    “两个小时以后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询问后得知是失主,我就把钱还给了他。”马洪亮说,丢钱人是泰安来济南看病的,当场就拿出一万元想酬谢他。“不是自己的钱也不能要啊。”马洪亮只把丢钱人致谢的心意收了起来,钱说什么也没拿。（记者　王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