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岁老人胃癌晚期无处可去 出租房房东下逐客令(2)

　　一个苦难的父亲

　　种地、捡黑木耳，将三个娃儿拉扯大

　　摘了野果，小心藏起来，带回家给孩子吃

　　记者眼前的老人，面色苍白、宁静，睁着眼睛，仿佛在等待什么。

　　魏学强说，这会儿还不错，前两天疼得乱喊乱叫，在床上打滚。

　　“他现在药也不肯吃，就是不想拖累我们。我们一点法子也没有……只想让老人少受点罪，能够安安静静走……”这个粗壮黝黑的男人哽咽了。

　　魏学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他说，父母辛苦了一辈子，可小时候还是吃不饱。

　　他印象中，一家五口挤在一间土房里，中间用布帘隔开，外面烧饭，里面睡觉。整个家没有像样的家具，衣服只是挂在墙上和堆在床上。常吃的是大米和玉米面混合的饭，要不就是土豆，就这样有时还吃不饱。在他长身体的时候，父母亲为他增加营养——半个月吃一次家里腌的腊肉。

　　但魏学强并不觉得苦，因为父母亲很勤劳，也很疼他。

　　“父母除了种家里四亩地，有空还去山上捡黑木耳，走三十几公里的山路到集市上卖。没什么好吃的，上山摘到野果，父亲都小心翼翼地藏着，带来给我吃。”

　　念着父亲的好，诊断出来后，魏学强和姐姐姐夫要带着父亲去看病，尽管三个人每月薪水都只有2000元左右。

　　可是，老人不同意。

　　“他跟我说，别花冤枉钱，弄到最后，钱也花了人也没了。”

　　一个善良的儿子

　　只想让父亲安静地走

　　但理解房东，也不肯撒谎骗人

　　陌生人面前，魏学强有点拘谨，不停地搓着手里的烟卷。一旁的大姐夫王某用手点点他：“你说撒”。他才吭声。

　　魏学强也有过梦想：辛辛苦苦赚点钱，回老家盖起新房子。可是，前年离婚、去年母亲去世，现在父亲又这样……

　　三天前他辞去了工作，在家照顾父亲和5岁的儿子，有空就骑着电瓶车到处找房子。尽管一次次被拒绝，他还是想碰碰运气。

　　采访过程中，他表达了对房东的充分理解：“我们非亲非故，怎么会同意让一个老人在自家房子里过世。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乡给他出主意：不说实话，先租到房子再说。可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就是撒不了谎。

　　与记者说话间，床上的老人“呜呜”了两声，魏学强点着一支烟放到父亲嘴里。接下来，他不时拿过那支烟，弹掉烟灰，再放到父亲嘴里。

　　他说，父亲喜欢抽烟喝酒，以前家人劝他少抽点，都被他顶回去，现在也不劝了。

　　记者夸魏学强孝顺，他稍稍有了点精神。他说，看电视时记住了一句话：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

　　“我的儿子才5岁，他虽然不懂孝敬父母，我必须做个榜样……”(记者 王波 见习记者 何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