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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女子丈夫肾衰幼子脑瘫 不离不弃盼奇迹(图)

2013年02月27日 10:02 来源:荆楚网 参与互动(0)
80后女子丈夫肾衰幼子脑瘫不离不弃盼奇迹(图)
妈妈是小磊最坚强的依靠

  来,到妈妈的背上来!

  2月25日上午11点,武汉市按摩医院二楼儿科。狭长的走道尽头,是脑瘫儿专用的康复训练室。一面缀满童趣的彩色粉笔画墙,将宁静与疼痛的世界隔离开来。

  护士推门而出,训练室里长达4个多小时的治疗终于结束了,5岁的小磊(化名)正坐在垫子上解康复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在门外守候多时的陈春芳迅速闪进去,蹲下身子,心疼地说:“来,到妈妈的背上来。”等小磊慢慢爬上自己的肩膀,陈春芳吃力地起身,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探下台阶回家。

  从按摩医院走到公车站,坐40分钟的车后,再从公车站走回家。这条路,陈春芳走了近4年,风雨无阻。儿子出生时,7斤4两,背着背着,已长成40斤的小男孩,越来越沉。背着背着,陈春芳也从窈窕淑女,变得体态发福,背微佝偻。

  快4年了,除了自己家,这里是陈春芳最熟悉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出入医院,她总是习惯礼貌地打招呼,微笑着示人,除了院长和少数医护人员,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年轻的80后母亲所经历的曲折和辛酸,小小生命成长的背后,是一位母亲怎样如山如海的爱的置换。

  五雷轰顶“孩子活不过5岁”

  2002年,22岁的陈春芳从武汉大学法律专科毕业,进入武汉市电信公司工作。在朋友眼中,她是一名标准的小白领,年轻漂亮,月薪四五千,生活顺风顺水。

  2006年,经人介绍,陈春芳认识了现在的丈夫童江琳。第一次见面,陈春芳就有一种心跳的感觉。童江琳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计算机专业,在一家民营通信企业工作,相似的教育经历和工作背景,让两人自然地走到一起。半年后,他们结了婚,童江琳握着她的手,深情地说:“我一生最奢侈的事,就是途中与你相遇,然后相濡以沫,共闻花香。”

  2007年,陈春芳怀孕3个月,一次外出时,她的左脚意外被一辆大货车车轮碾到,三个脚趾骨折。为了不影响妊娠,她忍着剧痛,没用一点药,在家休养三个月后才康复。但,可能就是这个小事故,把她的人生引向了黑洞。

  当年11月,儿子小磊顺利出生,结实灵活的小身体被医生评了个满分。“三翻六坐九来爬”,小磊每样都对得上,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可后来,情形却越来越不对劲:1岁,小磊不肯吃母乳之外的任何食物;1岁半,小磊还只能到处爬,既站不起来,也不会说话。全家人慌了,带小磊去多家医院检查,结果却是晴天霹雳——小磊患的是脑白质病变。“这是一种大脑结构性病变,中枢神经部分受损,患此病的孩子会慢慢发展到痴呆,大多活不过5岁!你做好思想准备吧!”听到医生的话,陈春芳顿时五雷轰顶,天旋地转。

  妈妈永远都不离开你!

  当时,有不少人劝陈春芳,把孩子悄悄送走,再生一个。一听这种话,她就泣不成声:“不能丢!丢了孩子,我下半辈子就没法再好好活下去了!”

  也有人劝童江琳,趁早离婚,丢了包袱再找一个。童江琳一听怒了,立刻跟说这话的人绝交。他把泪流满面的陈春芳搂在怀里,说:“我知道你想给孩子看病。以后,我负责挣钱,你专职带孩子诊病。无论怎么样,你都还有我!”陈春芳听了,放声大哭,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一次,在北京看病时,一位有名的老中医在检查完孩子后说:“你的孩子跟别人不同,他一点都不傻,如果坚持,是治得好的!”这话就像一缕微光,指引着陈春芳不断摸索通往出口的道路。

  从2009年下半年起,陈春芳抱着一丝希望,开始了与命运的战斗。

  每天清晨6点,一睁眼,她就马不停蹄地把小磊连背带抱,辗转三四个地点做治疗,针灸、按摩、感统训练、体能锻炼、语言训练,只要对孩子有益的项目,她都咬着牙上。大冬天孩子起不来,他们夫妇干脆把孩子裹在被窝里扛出门,一定保证孩子准点躺在按摩床上。到医院时,天才蒙蒙亮。

  针灸治疗疼痛难忍,小磊每次都拼命反抗大哭。陈春芳只得用双腿把小磊夹住,将他紧紧反抱在怀里,医生再用力固定孩子的头部,在全身上下十多个穴位扎针。偶尔,医生一心软,想少扎几个穴位,陈春芳会狠心地说:“麻烦您一定要下到位,说不定哪一针下去,我的小磊就可以站起来了!”

  半年下来,小磊确实有了不少变化,能吃了,身体也好多了。可能是明白自己与别人不同,听人讲过要将自己送人的话,小磊看到生人总是非常警惕,到哪里都会紧紧拉住妈妈。陈春芳明白儿子的恐惧,常常把小磊搂在怀里安慰说:“儿子别怕,你是我的宝贝,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拿个好孩子来我也不换!”

  老天爷心一软,小磊就好了吧!

  为孩子治病,在陈春芳的意念里,就如同虔诚的信徒在朝圣的路上,即便在一拜一跪的苦难中,磕得满头是血,伤痕累累,也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

  2011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江城气温高达39℃。陈春芳顶着烈日背着儿子从中医院赶往按摩医院,大汗淋漓到几近虚脱。刚走到武胜路的天桥边,就发觉自己身体滚烫,脑袋一蒙,身体撑不住了。靠着最后残存的力气,她紧紧地搂住小磊,顺着天桥的栏杆慢慢地靠着坐了下去,然后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父亲匆忙找到她,陈春芳意识已有些模糊。父亲接过正在她怀里哇哇大哭的小磊时,她的双手仍死死抱着儿子不松。“我是爸爸啊,春芳!”父亲大喊着,陈春芳这才缓缓放手。这次中暑,陈春芳打了三天吊针,每天,等吊针一拔,她就立刻回家背儿子出门。

  晴天还好办,遇到雨雪天,陈春芳就更苦了。前年冬天,一场大雪后,到处都结了冰。她抱着儿子下天桥,结果一个趔趄,硬生生地从10米高的台阶上滑了下去,半天不能起身。小磊毫发无损,她的尾椎骨却受了伤,疼了一个多月才恢复。

  还有一次,陈春芳患了重感冒,烧得晕晕乎乎,躺在床上无力起身。小磊看见妈妈病了,懂事地从爸爸手里接过一杯水,递给妈妈喝。陈春芳感动得把儿子搂在怀里,突然就来了精神,挣扎着穿衣起身,要带儿子去按摩。丈夫拦住她说:“你还是在家休息吧,少一天不要紧!”陈春芳还是出门了:“你看儿子每天都在进步,不就是坚持的结果吗?儿子那么努力,我哪能休息呢?”

  就这样,不论自己有什么困难,陈春芳都不会落下小磊的治疗,除非小磊自己生病。武汉市按摩医院的盲人按摩师梁静告诉记者,初到医院时,陈春芳还是个脆弱的母亲,脸上的泪没干过。可三年来雷打不动的带孩子看病的经历,硬是把她练成了个“铁女人”,人也越来越乐观开朗。“老天是在锻炼我呢!劳其心志,饿其体肤嘛!也许我足够坚强,挺下来了,老天爷心一软,小磊就好了吧!”陈春芳这样告诉记者。

  一声“妈妈”,足足等了三年

  用自己的努力感动天地,也许就会创造奇迹。每一个清晨醒来,陈春芳都在期待奇迹的发生。

  小磊快3岁时,依旧不会说话。带他去测试智力,智商有120,带他搭积木,可以顺利地搭到12层。可他就是不说话,需要东西时,只会用手“啊啊”地指。医生说,如果3岁小磊还不会说话,这辈子都不能开口了。

  临近3岁生日时,陈春芳就像发疯了一样,睁眼第一念头就是:儿子今天要说话了吧!等到深夜儿子睡着,陈春芳就又绝望了。她无数次在梦中哭醒,嘴里不断喊着:“小磊,说话啊,说话啊!”为了激起小磊说话的欲望,大家都狠心不理小磊的“啊啊”声,逼他说话。小磊为此大哭,绝食,发脾气,可还是不张嘴。

  离3岁生日还差9天的一个上午,陈春芳在医院里抱小磊上厕所。在马桶上坐着时,小磊忽然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妈。”陈春芳惊呆了,那种难以置信的狂喜让她几乎要把儿子抱着融化掉:“再喊一声,再喊一声!”儿子望着她,又轻轻重复了一声。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陈春芳任泪水无声奔流。这个普通孩子脱口而出的词,她足足等了三年才听到。

  能喊妈妈以后,小磊开始试着表达自己的需求,行动能力也日日有着微小的进步。起初,小磊只能扶着墙,歪歪斜斜地站立,身子还不断发抖。去年9月11日,小磊在医生的帮助下,竟直直地站了1分钟。今年开始,小磊被牵着可以一点点挪步了,虽然时不时还会摔跤,可日子总算越来越有盼头了。他还常对陈春芳说:“我会走了,就跟别的孩子一样了,妈妈你就不累了。”

  在儿子的进步中,陈春芳满怀憧憬地想:这座人生的大山,我是不是快要爬到顶了呢?

  丈夫罹患尿毒症

  “是不是上辈子我做错了什么?”

  有人说,上帝关上一扇窗的同时,会打开另一扇窗。可对于陈春芳,苦难的生活接踵而来。当她终于欣喜地看到儿子能独自站立1分钟时,丈夫童江琳却倒下了。

  2012年9月11日,对陈春芳家庭来说,一点也不亚于美国“9·11”带来的灾难。那天上午,她正在按摩医院陪儿子治疗,突然接到丈夫童江琳的电话。他被医院诊断为尿毒症晚期,若不治疗最长活不过3个月。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压断了陈春芳所有的信念和希望。

  “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严酷?花了5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让儿子站起来,以为曙光就要来了,丈夫却又倒下了……”陈春芳说:“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把一座塔快建起来了,瞬间又倒了。又如写日记,已经开始写句号了,命运又让你另起一行重新写。”

  陈春芳多希望是医院诊断错误,可检查报告清楚地写着,丈夫的血肌酐高达1511umol/L,比正常人超标近20倍。连医生都说,从未看到血肌酐指标超过1000的人,还能在这儿站着的。

  看着丈夫浮肿的脸,陈春芳痛不欲生:“是不是上辈子我做错了什么?即使做错了,也该惩罚我,而不该惩罚我最爱的两个人。”

  偷偷以泪洗面

  “是家庭的重担把丈夫累病了。”

  童江琳这么年轻,为何会患上尿毒症晚期?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陈春芳都会自责不已。

  自从她辞职专职带孩子看病以来,为了孩子的治疗费和家里的日常开销,童江琳一个人同时打两份工。他每天6点多起床,从汉阳坐2个小时公交到青山上班。作为武汉长城宽带的网络服务工程运营主管,他得每天骑着电动车在外面检查宽带运营,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一碗炒粉就是一顿午饭。下午下班后,他还得在网上找些私活,赚一份外快。等他回到家,往往都是晚上十一二点了,有时候一个星期都看不到孩子一次。

  结婚7年来,他们夫妻俩相互搀扶着,艰难地走过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当别人在担心7年之痒时,他们依然这么深爱着,即使照顾孩子非常累,也从未吵架。过马路,他永远走在车来的方向;下雨了,他一定会给她送伞;出门前,他会削好一个苹果,放进她的饭盒里……不善言语的童江琳全身心爱着陈春芳,正如他结婚时承诺的一样:我有的,会全部给你,包括生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其实两年前,童江琳就偶尔感到疲惫不堪,浑身乏力,陈春芳多次劝他去医院看看,他都推说没事,其实,他是怕花了给孩子治病的钱。不成想,这一拖就拖成了重病。每个夜深人静时,她都偷偷以泪洗面,自责是家庭的重担把丈夫累病了。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丈夫

  “你不在,我怎么办?”

  身处绝症的内心煎熬中,童江琳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求生,而是快速地做了两个决定:第一,在房产证上加上陈春芳的名字;第二,提出和她离婚,离婚后房子归她。

  看着陈春芳每天哭肿的眼睛,童江琳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我必须在死之前,把妻儿安顿好,不能给他们留下债务。”他还拜托他的兄弟:“我走后,他们母子俩就拜托你们了。”

  面对丈夫提出的离婚请求,陈春芳流着泪说:“‘夫’字天出头,你不在,我怎么办?如果没有你,我也不活了。我听医生说了,如果坚持透析,有的人能活上10年,说不定哪天你就好了。”

  陈春芳的坚持,打消了童江琳离婚的念头,开始积极接受治疗。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陈春芳一个人身上。每周二、周五,是丈夫童江琳透析的日子,清晨不到7点,陈春芳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搀扶着丈夫,奔向不同的医院。儿子做康复的武汉市按摩医院,丈夫做透析的武汉市第一医院,步行只需要15分钟,她穿梭在两家医院之间,仿佛穿梭在希望与绝望之中。

  童江琳每透析一次,陈春芳就担惊受怕一次。透析室,是一个离死亡很近的地方,前一分钟两个人可能还对着话,后一分钟可能就被宣告病危。在医院里,他们常常看着夫妻俩一同来看病,一个人说去交钱,然后一去不回,留下生病的人无望地等待。这样的事很多。“如果当初我把孩子送走,或者他离开我们母子,再找个好女人结婚,也许我们的人生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可这就是我们的选择,我选择了他,他也选择了我。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陪他走下去。”陈春芳坚定地对记者说。

  苦难家庭呼唤爱的奇迹

  “捐肾救夫,孩子怎么办?”

  童江琳患了尿毒症后,陈春芳第一个念头是要为夫捐肾。她偷偷跑到医院去配型,经测试,她恰好与丈夫血型相符。可医生却告诉她,如果捐肾,面临的最好结果是——童江琳没有排异现象,但夫妻俩都要常年吃药,不能干体力活。“这样的话,孩子怎么办?”陈春芳内心难免纠结。作为母亲,她必须照顾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带着他慢慢走向独立,如果难以康复,可能要养他一辈子;而作为妻子,她不能眼见着丈夫一日一日枯萎,必须赶紧想办法救他,如果进一步配型成功,她能捐肾的话,丈夫就会好起来。

  这样的两难,让陈春芳夜不能寐。

  童江琳得知妻子有此想法后,流着眼泪坚决反对,在他心里,孩子的康复远远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我已经活了30多年,可孩子才5岁,生命刚刚开始,路还长。”说到此,童江琳凝望着正在训练的儿子,眼神里满满装着的都是最深沉的父爱。

  半年前,他们夫妻在几家医院做了登记,报名排队等待肾源。为此,陈春芳专门换了一部铃声特响亮的手机,“我害怕错失任何一通电话,每一通电话或许都是一分匹配到合适肾源的希望。但我又特别害怕接到电话,害怕接到通知他病危的电话……”

  如今,生命就是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看着丈夫日渐苍白和消瘦的脸庞,昨日,陈春芳对记者说:“他现在很虚弱,如果他哪天真的不行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捐出我的肾。”“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至少,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男人现在都在我身边,无条件地爱着我。”在陈春芳看来,夫妻之间,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诺言就是欠下的债。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楚天金报 记者 戴辉 邬红波 胡彩丽 金忠边 严斯林)

【编辑:王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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