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职工讲述供销社兴衰史 昔日上万职工今剩200人
沙朗供销社 。
依然坚守在供销社岗位上的老同志。
上世纪90年代供销社职员上岗证。
上世纪90年代供销社职员上岗证。
吴炳坤提起供销社的历史充满深情。
大学本科学历的供销社年轻职员。
52岁老职工讲述供销社兴衰历史 昔日上万职工流失如今只剩下200人
近日,全国供销合作总社成立60周年电视电话会议在京召开,供销社作为一个已经被“遗忘”的机构再次回到人们视野。中山市还有供销社吗?中山市供销社又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
据悉,中山市供销社全称中山市供销合作联社,最高峰时职员曾达上万人,经历改革的阵痛后,如今仅剩下约200人,下辖24个基层供销社和4个实体公司。在2000年“减负”时,供销社曾背下大量债务。如沙朗供销社主任吴炳坤就带领6个人“还债”10多年,在今年6月刚刚还清。摆脱债务后,供销社重新扬帆起航。
现状:数百人供销社仅剩7人
在沙朗105国道附近,一家约300平方米农资店的招牌中,“沙朗供销合作社”几个字分外显眼。这家店的经营产品包括农资、农机、烟花爆竹等,负责人是52岁的吴炳坤。虽然这家店并不起眼,但吴炳坤的身份并不寻常,他正是沙朗供销社主任。在几十年前,供销社可谓大名鼎鼎,改革开放以前,供销社几乎垄断了农村所有的物资配给,十分“威水”。
这家农资店是供销社的物业,共有3层,其中一楼为农资店,二、三楼出租,显得有些老旧。在店后面还隔出一间约10平方米的小空间,墙上挂着供销社文件。这里就是沙朗供销社的办公地。“去年聚会时,沙朗供销社的老员工还可以聚集到34个人,港口供销社还可以聚集到147个人,现在两个供销社加起来的员工只有8个人了。”其称,目前沙朗供销社还托管港口供销社,沙朗供销社有7人,港口供销社则仅有1人。在高峰时,沙朗供销社有七八十人,港口供销社更大,有200多人。
沙朗供销社只是一个缩影,在高峰时,中山市供销系统曾达上万人,而今只剩下约200人。
威水:沙朗供销社曾辖数个下伸点
1980年,18岁高中刚毕业的吴炳坤进入沙朗供销社。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不过供销社却仍垄断着农村地区的物资配给。“那时候沙朗供销社有七八十人,除了本部外,还在村里设置了七八个下伸点,那时候村里都希望我们开设下伸点,一个下伸点就可以带旺一片地方。”他自豪地告诉记者。
刚进供销社时,吴炳坤成为一名售货员,1982年,因为业绩突出,他成为沙朗供销社果菜收购站副站长,1983年成为糖烟酒批发部副经理,此后又进入电器部。那时候的沙朗供销社就宛如一家大公司,架构齐全,上升渠道畅通。“那时候我们都是开着拖拉机把从农村获得的产品送到市里,再从市里把农民需要的物资用拖拉机再拉回来。”其称。
在电器部时,供销社获得了进出口产品销售执照,从珠海把进口的家电拉回来是吴炳坤的任务之一。“那时候年轻很有干劲,从珠海拉货回中山没有加班费,只有一支汽水和一个烧饼,价值不到2毛钱,但还是觉得非常幸福。”他说。
由于此前的积累,在改革开放初期中山市供销社仍有一定发展,经营内容除传统的农资、生活产品之外,还一度涉及房地产、对外投资、进出口贸易等。
阵痛:十年连续亏损致“减负”行动
1990年,在市场已经较为开放的情况下,中山市供销社出现了经营危机,从1990年到2000年的十年间,连续亏损。
“供销社积累了很多资产,也很有实力,但市场经济实行了几年之后,我们却基本上没有按照市场规律办事,还是守着原来的模式,跟市场经济运行的需求不一致。”中山市供销社党委书记、理事会主任吴兆瑜称,这种不适应既表现在制度和管理上,还表现在人员上,最终导致了严重亏损,直到2000年,已经到逼着要改革的时候。
“我们想在原来的体制上按照市场来运作,但有很多失败的教训。之前我们已经开始涉及房地产、对外投资、进出口贸易等,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发现,这些成为供销社最大的包袱,亏损最多的也是这些行业。”吴兆瑜介绍,从2000年~2003年,供销社开始“减负”,清理不良资产,几十个公司只剩下了10多个公司,到2005年剩下的公司也进行了改制,退出了参股企业。“我们集全系统力量还了集资款和银行贷款,还变卖了大量资产,直到2005年改制基本完成。”
与此同时,原来上万人的职工队伍也开始清退,部分员工办理了早退,部分员工办理了转岗或者下岗,最后整个系统只剩下约200人。
还债:奋斗十多年为还员工“养老钱”
随着供销社整个行业的变迁,吴炳坤的职业生涯也迎来变化。1996年,供销社已经进入衰退期,已经当了3年沙朗供销社副主任的吴炳坤被当地委任为供销社主任。
“那时候已经很多人从供销社出去了,我当时还年轻也想出去,但上级一定要让我当主任,他们认为我会比较靠谱。”吴炳坤称,为了不当主任,他提议上级部门将主任的职位空置下来,设置一个“第一副主任”让他当,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定,但并没有得到许可。“主任这个位置职责太重,我怕自己也当不好。”然而,在上级任命书下来之后,吴炳坤还是当上了主任,这一当就是18年。
2000年改制之后,底子相对薄弱的沙朗供销社拿不出钱“还债”,尤其是提前退休老员工的医保社保等费用不能一次性偿付,无奈之下只能采取了为老员工每月进行缴付的缓解方法。因为底子薄弱,吴炳坤只能靠着一家农资店和一家石油气店还债。“每个月挣的钱发完员工工资就全部‘还债’了。”
在最困难的时期进行交接,吴炳坤的任务就是为了给老员工善后,从1996年当上主任到如今的18年里,吴炳坤从青壮年变成了半百老人。“到今年6月终于还清了,我也了了最大一个心事。”他称。
展望:供销社拓宽业务
事实上,沙朗供销社只是一个个案,虽然人员有限,但在完成了改制之后,中山市供销社已经实现了盈利。
目前,中山市供销社的4家直属公司包括供销企业资产经营有限公司、烟花爆竹有限公司、保康食配有限公司、信宏典当行有限公司,经营内容涉及物业出租、烟花爆竹销售、农资产品销售、典当等,其中收入的80%来自物业出租与管理。
“在2005年完成人员清退和不良资产清理之后已实现转亏为盈,经过近10年的积累,除了巩固现有的农资商品、物业管理等优势外,我们准备在农产品交易市场、跨市发展、烟花爆竹等方面有所突破。”吴兆瑜告诉记者,目前正在三乡建设一个全省最好、最安全、最规范的烟花爆竹仓库,该仓库共四栋,仓储面积达3600平方米,除可满足中山全市的烟花爆竹储藏外,还可以为周边城市提供储藏。
传承:大学生开始进入供销社
由于供销社已离开人们视野很长时间,在人们的印象中,供销社也成了“老人社”。不过,记者发现,目前也逐渐有新生代的年轻人进入供销社系统。
“如果说沙朗供销社是黄埔军校,我是校长,那么阿文就是第一代学生。”吴炳坤口中的阿文今年仅27岁,2009年从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中山市供销社,如今阿文已是沙朗供销社托管的港口供销社负责人。
港口供销社只有1个人,他既是“司令”,也是“小兵”。除了在港口经营一家平价商店外,他还负责与一些挂靠的公司进行联系。“2009年看到市供销社在招人,我就考进来了,然后被分配到港口这边锻炼,刚开始我也对供销社不了解,进来之后才发现还有这么多服务三农的工作。”如今,阿文已经结婚,每日往返于石岐与港口之间,越来越多像阿文这样的人在进入供销社系统。“以后我们还会通过这种形式招聘人才。”中山市供销社办公室一名负责人称。(文/记者秦松 图/记者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