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留守儿童平妹:住土砖木板房 带弟弟留守(图) (2)
从那时起,平妹就对弟弟管得特别严。
与姐姐的黝黑不同,平妹的弟弟马传周苍白瘦弱,而且他不像一般的10岁男孩那样活泼好动,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记者与平妹聊天,传周就安静地坐在一边。
“传周,你喜欢姐姐吗?”记者问。
“一般。”
“为什么啊?”
“姐姐对我不好。”
“那谁对你最好?你最喜欢谁?”
“姑姑最好,我最喜欢我姑姑。”
平妹听见不服气喊回去:“那我在广州做工一星期没回家,你怎么天天去姑姑那里闹着要找我?”
传周答:“我自己一个人不好玩啊。”
平妹笑着赌气:“那以后不许跟我睡,你一个人睡。”
平妹知道,弟弟不敢一个人睡,他怕鬼。
小桥村背靠大山,冬天的夜晚,湿冷而漫长。山风从屋后的枯树上刮过,呜呜作响。墙壁上糊的塑料薄膜,也会随着山风时而凸出、时而凹进,哗哗哗地乱响。每到这时,怕鬼的传周更是抱着姐姐,平妹就安慰他:“世界上哪里有鬼啊?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
胆子再大,毕竟也还是孩子,平妹也有害怕的时候。有一个夜晚,传周突然发烧,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平妹想送弟弟去镇上的医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人陪着。村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老人走夜路不方便,最后她只找到两个孩子,一起结伴把弟弟送到了医院。
平妹现在都还记得,为了克服恐惧,当时他们四个孩子一路上故意很大声地说话,都有些咋咋呼呼的。
漂泊的生活
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自己出门打工,这是一个父亲的无奈,“可是也没办法”。
47岁的平妹爸爸,身材高大,但有些佝偻,头发也已经花白,脸庞和胳膊泛出黑红的颜色,一眼就知道是个干过下苦活的人。
这个暑假即将结束时,他将两个孩子从广州送回来,脚上穿的还是打工时的拖鞋,上面布满了伤痕。
“以前不是也让孩子在广州上学吗?干嘛又让他们回来?”记者问。
“广州消费太高了,学费也贵。”
“两个孩子在家,万一有点事可怎么办?”
平妹爸爸低下头,好半天不说话了。
“我也怕,怕他们去水塘玩水出事,又怕他们没吃没喝,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再抬起头时,平妹爸爸眼睛里已经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