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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地名还是慎改不改为宜

2015年02月04日 13:13 来源:南方日报  参与互动()

  北京市近日提出《北京市地名规划编制标准》征求意见稿,强调“胡同”应予以保留并保护,但同时提出部分胡同名应雅化。什么样的胡同名俗呢?他们说粪场胡同、屎壳郎胡同就是。如何雅化呢?用其谐音,以保持同历史地名的内在联系,那两个就分别被改为奋章胡同、时刻亮胡同。“粪”、“屎”作为地名,确实听起来有些刺耳,尤其在“仓廪实”之后。不过我以为,除了这类“极俗”的字眼,地名还是慎改不改为宜。

  地名是历史的产物。像许多人名颇有讲究一样,许多地名也是。地名反映出的,往往是当地的自然地理或人文地理特征,记载着这个地区、某个阶段的地貌、物产、风俗、传奇故事等信息,甚至可以为探索民族分布、迁徙、信仰等提供佐证。所以,文化人类学把地名作为研究的一个分支。举个实例吧,我有位教授朋友写过一篇《麻涌村落地名研究》,研究的是东莞麻涌镇镇村地名的由来。对珠三角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麻涌是很著名的一个镇,位于广州与东莞交界,陈残云先生的名作《香飘四季》写的就是那里。为什么叫“麻涌”呢?《麻涌镇志》等地方文献无不认为是由于这一带多水,河、涌众多如麻。不过,河、涌众多是珠三角地区的普遍特色,何以此处用“麻”?我的教授朋友研究指出,当与此地明清时期种植黄麻有关;且此黄麻质地极为优良,具有“遇水湿愈坚韧”的特性,因此“船缆多用之”。人家是有考证过程的,我未赘引,只想借此说明地名如何反映人文地理特征。

  随着全国各地大规模的城市化建设,老地名在城市迅速消失成为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2010年广州市两会上,政协委员黄淼章就感叹在这二十几年当中,广州的老地名消失了近两千个,因此建议广州应该启动老地名保护工程,来一个普查;进而指出对现有老地名的撤销,要慎之又慎。2013年的两会上,黄委员话题依旧,再次建议由市民政局牵头建立一个专门的老地名保护委员会,尽快开展老地名普查,建立老地名名录,尽快出台保护老地名的细则或指引。这些建议终究不知得到落实了没有。对城市而言,浓缩了历史或民俗的地名,更有串起城市发展史的别样功能。就说广州吧,西湖路,原有南汉国时期湖泊“西湖”,湖中有著名的“九曜石”,今天尚存药洲遗址九曜园;秉政街,得名于街内为纪念张买秉公办事而建的秉正庙,张买还是广东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最早的诗人;濠畔街,因为位于明代广州城南护城濠畔;豪贤路,原名“濠弦”,为纪念明末抗清爱国诗人黎遂球而易名;至于大名鼎鼎的十三行路,就毋庸赘言了。如此等等,内涵何其丰富?

  我之所以说地名还是慎改少改为宜,在于如果前提是“雅化”,而雅与俗并没有划一的标准,什么该改什么不该改,就可能引起混乱。别说拿不定雅俗的那些了,就说“粪”、“屎”这种极俗的字眼,在另外的场合也可以雅化起来。以诗词为例,元好问有“情知春草池塘句,不到柴烟粪土边”,毛主席也有“粪土当年万户侯”、“千村薜荔人遗矢”,等等。这里诚然有些抬杠,但同样是想借此说明问题:雅俗的难于区分。我们的大规模城市建设还在继续。作为一种信息载体,具有反映当地历史、地理特有现象功能的地名,理应成为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得到保护和传承。留住老地名,等于留住城市的人文记忆,等于留住城市历史的“活化石”。可惜的是,地名的重要程度还只是为学术界所认知,更应当为广大公众所认知,为城市管理者所认知。全社会广为认知,地名保护才可能真正成为见之于现实中的行动。

【编辑: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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