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优则仕” 台湾政坛“文官”如斯

　　孔子与子贡的对话“贫而乐道，富而好礼”，被台新任“行政院院长”江宜桦18日引用为其施政蓝图。“江教授”在交接仪式上表示，希望将三十年学界的感想，成功复制到现实的政界。

　　然而，与文绉绉的演讲词相对应赤裸裸的现实是，过去12年来，台当局共任用了10任“阁揆”，乐道好礼的江宜桦是否也是其中匆匆过客，尚不得而知。目前可观察到的是，此番台施政新团队除江宜桦之外，不乏龙应台、张家祝、管中闵等新老重量级的“教授官员”，相信会在云谲波诡的岛内政坛泛起一池别样的波纹。

　　在台湾政坛，“学而优则仕”的教授为官先例不乏枚举，在学界和官界两种身份切换过程中，更是出现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经典案例。

　　大学者傅斯年曾经将教授做官喻为“全为大粪堆上插一朵花”。自诩为“中国白话文第一人”的李敖，进入政坛后，立刻用种种出格言行，为此语做出现实版的标注。

　　2000年，李敖宣布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随后开始演绎政治秀场上的行为艺术，他甚至在竞选主旨中提出把歌手张惠妹选为副领导人。2006年，作为无党籍“立委”，李敖现身“立法院”会场，为表达反军购立场，其戴上电影《V怪客》的防毒面具，拿出催泪瓦斯喷罐，对主席台前的空中不断喷洒，导致会场一片大呼小叫，“立委”四处走避。李敖曾言，谈恋爱是以自欺始，欺人终；搞政治是以欺人始，以自欺终。充分展示文人不羁的问政方式，也开创岛内政坛另类风范。

　　“有人向我挑战，说你放马过来。我不回话，只是疾驰而去，然后马后炮打倒他。”相较这种李敖大师级的言行，官员龙应台在身份转换后，颇感“建设比破坏困难，批评比做事容易”。

　　由于直率耿介的文人风格很难与官场套路接轨，上任第一个月，龙应台就因受不了议员质疑，高举右手大喊“我抗议”，让许多人大跌眼镜。磨合了三年后，龙应台自称仍学不会那套打躬作揖的规则，在四面讨檄声中不得不半夜打电话向马英九求救。不过时过境迁，在成为“文化部部长”后，龙所做第一件事竟是主动拜会“立委”，这让严阵以待想要刁难的“立委们”，顿生一拳打到棉花上的受挫感。“人生而是自由的，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由士而仕的龙应台，对先哲卢梭此语应体会颇深，你敢说久经官场历练，率性文人如龙应台，不会被成长为一颗生辣的老姜？

　　“被成长”的绝非龙应台一人。曾在岛内高校任教16年的蔡英文，2008年在派系乱战中当选民进党首位女性党主席。从大学教授、“陆委会主委”、“行政院副院长”，进而执掌绿营最高权力，只用10余年时间就迅速完成了“起步提速”。虽然刚开始曾被谢长廷批评“学者性格太重”，然而在狼奔豕突的政坛冲杀多年之后，党内人士评价，只要把头发一甩、眼睛一瞪，同仁如答不上问题来，就会被蔡毫不留情地痛斥。此外，2008年蔡带领民进党冲击“两会”会谈，更是把其强势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从“那个文静的小女生”瞬间变成“暴力小英”，多年的学界儒雅熏陶，似乎也抵不过瞬间裂变的政治基因。

　　政治与学术无法水乳相融的案例，还可以讲到陈水扁执政时代的台“教育部部长”杜正胜。

　　“义工对台湾的贡献真是‘罄竹难书’啊！”这句颇似周星驰电影里的“无厘头”台词，是2006年陈水扁“褒扬”台湾义工时的最新造句。两天之后，杜正胜在“立法院”接受质询，坚称这四个字用得没错：因为“罄竹难书”翻成白话文，就是“用尽所有的纸也写不完”。质询的“立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了他一句：你对教育的贡献也真是“罄竹难书”啊！顶着台湾大学历史系的硕士学位，曾任台“中央研究院”所长、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等职的杜正胜，其经典言行还包括，2007年坚持“三只小猪”是成语，并称“用成语会让人变得懒散、思想混沌、一知半解，成语与现代生活无关”等言论，引起舆论哗然。

　　长期以来的农耕文明决定了耕读传家的文化基因，而利出一元的社会格局也决定了“学而优则仕”。然而，多数观点认为，政治人物的要务是在对立之处找到和解之道，在零和角力中寻找共识；知识分子践行的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义使命，更看重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这两种领域的身份切换，难免会出现与新游戏规则不相适应的“掉链”状况，尤其是在光怪陆离的台湾政治生态中，文人官员出演的一些古怪剧情便见怪不怪了。

　　文人江宜桦此番推出书生气颇浓的施政团队，其作为值得期待，也希望“文官们”坚持道德操守，勇担社会责任，实现“江教授”的施政蓝图，顺带给岛内政坛继续添加一些另类的味道。(记者 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