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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澜:社会需要质疑的精神,能质问是社会的进步

2012年11月21日 15:09 来源:北京晚报 参与互动(0)
杨澜:社会需要质疑的精神,能质问是社会的进步
杨澜

  “昨天晚上11点多,我们老板还给我打电话说阳光音乐教室的项目呢”,上周,在国家大剧院300多名城市流动儿童观看芭蕾演出的现场,阳光文化基金副秘书长高广深对记者说。他口中的“老板”就是杨澜。除了大众熟知的资深主持人、传媒人的身份,杨澜还是阳光文化基金的主席。当天正赶上十八大闭幕,路况复杂,但杨澜还是在演出开始前一个小时赶到了国家大剧院,她要和晓星芭蕾基金会理事长赵汝蘅一起陪孩子们看演出。荧幕上的杨澜是知性干练,生活中的杨澜则是亲切而温柔的,在十几年的公益之路上,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收集着点点滴滴的感动,又以商业头脑运营着一个个公益项目,杨澜是一个感性与理性完美结合的典范。

  慈善发乎于心

  杨澜与公益事业的缘分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末,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希望工程”的工作人员请杨澜做一部片子的义务主持人,在美国留学期间杨澜就已经听说了国内的“希望工程”,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给她留有深刻的印象,加上留学归国的杨澜很想重新融入社会,于是她同意与“希望工程”合作,主持一部“中华成语故事”系列片,虽然工作比较简单,但这次的合作让杨澜看到了做慈善事业的艰辛,从筹建资金、制作节目、发行到联系各种机构和人,大量的工作都由该项目的几个人去完成。不久以后,杨澜的《凭海临风》发行了,她毫不犹豫地将第一笔稿费30万元捐给了“希望工程”,从此杨澜与公益慈善结下了不解之缘。

  2009年杨澜和丈夫吴征发起成立了 “阳光文化基金”,下设有针对慈善和公益领导者的“阳光慈善”培训,还有以艺术为媒介的“阳光下成长”公益项目,从那时开始慈善由“一时兴起的善心”变成了杨澜的一种生活方式。在杨澜看来,慈善、公益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能收获很大的快乐和满足感,“善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的部分,人本性自然的流露其实就是善良的,不需要特别地刻意或者特别地规划,慈善便很自然地一点一点积累起来”。

  “2007年我们和中央芭蕾舞团合作进行了芭蕾走进校园的项目,为一些孩子做了半年的芭蕾舞教育,我们发现孩子的转变很大”,杨澜回忆,“有的孩子非常想让离异的父母看到他们的演出,向他们证明你们的孩子并不是坏孩子,不是没有希望的孩子。还有的孩子曾经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情感表达方式很暴力,最后变得为了争取一个演出的机会,开始和同伴一起团队协作了”。让杨澜印象特别深的是演出那天,男孩子们一人买了一支玫瑰花送给她,这种表达方式曾经对于他们是相当陌生的,这让杨澜特别感动,“其实每一个女孩子的心里都有一只白天鹅,每一个男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王子,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激发出来。”

  那一次的成功给了杨澜很大的鼓励,在这之后阳光文化基金把方向更明确地定位为针对边缘青少年,特别是流动青少年展开艺术教育。在去年杨澜发起的慈善晚宴上,歌手艾敬把一把吉他送给了15岁的农民工子弟武韬。武韬的家就住在海淀黄庄那边的铁轨边上,每天火车都会从他窗口经过,自从接触到了吉他他就喜欢上了,父亲生日的时候他用吉他弹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把拉板车的父亲感动得泪流满面。有一次武韬参加一个打工孩子的艺术节,唱完歌下台以后又跑上来,对大家喊,“不要让别人瞧不起我们”。说起这个孩子,杨澜感触很深,“在这些家庭里,父母早起晚归,不仅有经济上的困难,对孩子疏于照顾,更谈不上良好的情感沟通了。最近我听说他去了一个餐厅当洗碗工,他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厨师。”

  谁都有权利享受艺术

  以艺术为媒介关注边缘青少年的人生和心灵成长,跟杨澜也是母亲的身份有关系,“在我儿子小时候,我跟很多虎妈一样逼他弹钢琴,有一天他威胁我说,‘我要把钢琴砸了’,我说咱们做个交易吧,你把钢琴四级考下来咱们就不弹了,后来我发现他特别喜欢绘画。其实每个孩子有不同的潜能,作为成年人并没有权力规定孩子去做什么,或者把自己的爱好强加于他们,做父母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接触到不同的艺术种类,能够引发他们的兴趣,释放他们的天赋,所以我们出国旅行时首先就带他去博物馆和画廊,他每次都很陶醉。”

  对大多数城市孩子的家长来说,艺术教育也许是让他们很头疼的素质教育,但是对于缺少机会的青少年,艺术教育对于人格成长有很大帮助,会改变他们对整个世界的看法产生很大影响,“我看过电影《放牛班的春天》,还有委内瑞拉的‘音乐救助体系’,做的非常出色,改变了很多孩子的命运。”杨澜也从儿子的身上受到一些启发,“我儿子曾经在特奥会期间教智障的孩子绘画,为此还写了一篇论文,怎么教智障的孩子画画,我们发现这些孩子是需要把抽象的概念具体化,比如让他们画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些孩子很茫然,但是如果让他们画各种水果、鸡肉、土豆条等具体的食物,他们就会画的很好,而且内容越来越丰富。这和在汶川做孤残儿童救助时的感受是一样的,我们也发现最初孩子画的画都是黑白的,线条非常简单,直到他们开始观察这个世界,充分表达自己情感的时候,他的色彩和线条都丰富了起来。”

  杨澜说,阳光公益基金把音乐舞蹈这些艺术形式介绍给孩子,并不是给这些孩子当中极少数有艺术天赋和潜能的孩子提供机会,让他们成为演奏家舞蹈家,而是把美作为他们人生的启蒙,让艺术成为他们一生的朋友。2009年阳光公益基金做了一个“百千万计划”,在三年时间里培养了100多个孩子进入阳光艺术团,1000多个打工子弟参与了艺术实践课程,10000个孩子到国家大剧院、首都剧场、木偶剧院等剧场观摩高水平的艺术表演,增加孩子们和外界接触的机会。“老实说这些孩子真正生活在都市的村庄里,很多孩子都没出过石景山、大兴,甚至没出过他生活的街区”,杨澜感慨,“有一次歌路营的志愿者带着孩子进城参观,走的中轴路,路过永定门,孩子们就高呼‘哇,天安门’,路过前门,孩子们又喊‘哇,天安门’,只要见到一个古建筑,都认为是天安门。其实他们生活的环境是非常闭塞的,对于很多边缘的孩子,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外界,也无从发现自己的兴趣,天赋也许在萌芽中就枯萎了,我们想为他们打破这些无形的障碍和门槛,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有权利来享受艺术的,他们对人生的期待也大大的拓宽了,这种好处远远大于他学到了多少书本知识。”

  在各种艺术班里,口琴班和吉他班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孩子们可以把口琴揣在兜里走,“这些孩子的流动性非常大,在艺术班里里差不多半年30%的孩子就不见了,他们在一个很动荡的生长环境中要学会适应,我想这些孩子不论到了哪个城市哪个角落,他还能从口袋里掏出口琴,吹一段他喜欢的曲子,也对对他们幼小心灵的某种慰藉。我觉得艺术不应该是有产阶级的奢侈品,应该是普通孩子和有困境孩子一生的朋友”,杨澜说。

  面对质疑勇敢前行

  “爱不仅仅是一种心愿,也是一种能力。把一百万的捐款管好容易,但当有两千万、两个亿甚至更多的捐款在手上时,如何把每一分每一角花到合适的地方,便不是所有人或机构都能胜任的了。”杨澜通过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不仅仅是明星,甚至很多民间团体或机构都普遍存在的问题,缺乏管理经验、法律意识、制度建设。“我记得有一个报道,广东一家人几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但没钱去读,报道出来后,社会各界给他家寄去了几十万的善款,结果这个人家就开始不得安宁,亲戚之间打官司,反而变成了仇人。还有就是一些大学生为一个动手术的女孩子在大街上募款,做完手术后还剩了一笔钱,志愿者认为应该给别的需要的人,而这个女孩子认为自己康复过程还需要钱,也因此起了纠纷。所以我在想,这种基于感动同情而产生的自发救助的模式是否科学和可持续,如果还停留在由一个悲惨的故事引来自发的捐款,没有任何的监管,甚至还引起财务的纠纷,这就与大家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当然,杨澜更不赞成去灾区送现金、发红包、请吃饭这样的形式,“也许一时很有轰动效应,但不可持续,也不是受助人真正需要的。”于是,从阳光公益基金一开始,杨澜就用一种企业家的思考和专业精神去运营一个公益项目和机构,她认为这样才会有更好的社会效率和效益,在2013年即将推出的“阳光音乐教室”项目,杨澜就打算打造成一个标准化的公益产品,并有相关机构进行监管和跟踪。

  名人做公益,不可避免会面对大众的质疑。投身公益事业以来,杨澜屡次被卷入各种风波中,但是,这一切的困难并没有让杨澜放弃公益的理想。“质疑的精神是我们这个社会需要的,我在写《一问一世界》的时候说,我自己也是以提问为生的人,从小我们的教育就是不鼓励大家提问,只鼓励按标准答案去背,如果大家能质问是社会的进步。在公益和慈善领域,我只去陈述事实就行了,不能有太多情绪和委屈,没有谁一定要得到公平,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让别人知道并肯定。既然这件事是发乎于心,而且我相信在做事的过程中得到了那种非常持久的快乐,是非常有价值的,所以我会一直做下去。”

【编辑:鲍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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