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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归侨 同丈夫共忆诗巫变化

2012年04月27日 11:25 来源:福建侨报 参与互动(0)
马来西亚归侨同丈夫共忆诗巫变化
少年时的谢亨珍与同学们一同郊游

  谢亨珍,女,马来西亚归侨,现年76岁,退休前任职于福州华侨小学。

  和丈夫行走在马来西亚诗巫的大街上时,他像客人,我像主人。

  其实,时隔42年后诗巫的变化已经让我感到陌生,只不过这里还有一些是我熟悉的地方,还留存有不少过去的记忆……

  捡到一张传单就回国了

  上世纪50年代,我和姐姐离开诗巫来到古晋的圣德丽莎教会学校读书,这是马来西亚著名的贵族学校,很多中国人都渴望把子女送到这所学校读书。虽然我和姐姐到这所学校学习是父母的选择,但平日里他们都是用中华文化潜移默化地教育我们,他们本身就是诗巫华文学校的校长和老师。所以在我们的心目中,中华民族和中华文化高尚且神圣。

  有一天,我和姐姐在大街上捡到了一张介绍新中国的传单,读后感到很新奇,很兴奋,于是两人就萌发了回国的念头,经过与父母不懈地“抗争”后,我们俩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国内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回国的第一年,我和姐姐一起进了北京华侨补习学校,之后,姐姐考上大学,我考进上海第四女子中学读初中。

  尽管学校对归侨特别照顾,但孤独的感觉还时时侵来,毕竟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家的感觉,而为了寻求这种感觉,我分别写信给姐姐和远在福建的大哥。

  大哥年纪比我大许多,他和我同父异母。他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后来找的妻子是他在南京金陵大学的同学,也是我的母亲。

  母亲在生下姐姐和二哥后,全家人就一起到了马来西亚,同父异母的大哥留在了祖父老家,我是兄弟姐妹中唯一在马来西亚出生的。

  不知为什么,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但我却把他当做一起长大的亲人看待,我写信给他,告诉他我生活中的每件事,甚至我在学校写的作文都寄给他。而他回信时,对我的生活给予了很好的指点,对我的作文更是充分的赞许,这让我感到十分高兴,觉得能有这样一位中国大哥,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和姐姐约好,等到了暑假一起回福建,回到父母的祖籍地闽清县,看望祖母,看望已经很熟悉但从未见面的大哥。

  大哥这时已经在福州工作,所以一到福州,我们就去找大哥,可到了他单位,才知道他出差在外地。

  这时,大哥的一位叫吴宏范的同事告诉我们,大哥出差前交代了他接待我们,这个人后来成了我的丈夫。

  大哥的同事成了我的丈夫

  其实,大哥的这位同事、我后来的丈夫,在我们还未见面时就知道了我。

  大哥在第一次收到我的信时,觉得我附着的作文写得很好,于是顺手将我的作文给这位同事看,这位同事看后也觉得写得不错。大哥还将我的信也给同事看,因为我的信里多是写对祖国的感受,写同学间友谊,写自己的理想,大哥的同事也因此“偷偷”地了解了我,而我却从来不知道。冥冥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悄悄关注着我,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肆意地描述自己的内心,坦露自己的思想。

  在福州等待大哥的几天里,都是大哥这位同事安排我们吃住,尽管他做事细心周到,却很少说话,更不会主动说话,一眼看出,他是一位老实厚道的人。

  中学毕业后,大哥劝我回到福州,由他帮我找工作,于是我就暂住在大哥家,这期间见到大哥这位同事的机会就越来越多。

  也是在这段时间,可以感觉到大哥话中有意思想让我尽早地结婚成家,早早有个自己的小家庭。后来,大哥的话越说越明白,他要给我介绍的对象,就是他的这位同事。

  那时我有一种顺从感,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我就把大哥当作家长对待,大哥这样的安排,我也没有什么异议。

  相敬如宾数十年

  当时,我不知怎么称呼他,就跟着大家叫他老吴,尽管当时他并不老。1958年的春节,大哥请老吴来家里一起吃饭。就在大哥的家里,大哥把我们的事“摆平”了。

  之后,就在老吴单位里我们举行了婚礼,买了一些糖果分给大家,就算宣告了我们成为了夫妻,第二天,我上我的班,他上他的班,事情的发展和结果都非常的平静和简单。

  那时大家的收入都不多,但老吴却不时地会问:“我给你买双鞋好吗?”

  我说:“不用了,我还有鞋穿。”

  过了一阵,他又会问:“我给你买一件衣服好吗?”

  我还是说,自己衣服够穿。

  尽管到后来,他一件东西没有买,但他的这种问话就已经大大满足了我,让我觉得这比什么东西都好,比什么都珍贵。

  也是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曾经看过我给大哥写的信,看过我在学校里得到表扬的作文;也知道,他喜欢我的作文,喜欢我那种天真烂漫的思想。

  结婚后,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幸福,最重要的是,丈夫非常尊重我,家里的事他首先听我的意见,而我也是征得了他的同意后才做,几十年下来,我们从来没有红过脸,更没有为琐事而拌过嘴。

  有人说过,幸福的家庭是宽容和细心组合的,我和丈夫就是这样。

  那时,大哥家生活很困难,大嫂没有工作,家里还有4个孩子。我和丈夫商量,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大哥。其实丈夫老家也有亲人,他每月拿出很大部分的钱寄给他们,由于还要帮助大哥,我们每月的钱就剩下不多,我们只能自己节衣缩食。

  不仅如此,单位里的同事,或者朋友,只要需要,他都会全力去帮助,哪怕自己已经囊中羞涩。

  看着丈夫瘦削的身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对不起他。这时的我才隐隐地觉得,丈夫对我的温存已经把我融化,而他的宽容更让我敬仰。

  不知不觉我们都到了古稀之年,我们更是谁也离不开谁,即使在家里,他看他的书,我做我的事,彼此没有说什么话,但我们都能感到对方的存在,而且是一种谁也离不开谁的存在。

  ……

  我们俩走在马来西亚诗巫的大街上,我一路都在说自己曾在这里的故事,有时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就像当年我们恋爱时一起散步那样。当我们一起走到了我曾经住过的房子时,我忽然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带着爱人回家,我也应该带他回到我的家,哪怕只有一次。

  就在不久前,这个我生命中不能舍弃的人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临终时,他第一次主动伸手牵着我,说了声——对不起。

  还在马来西亚时,我就会唱一首中国歌曲,歌名是《如果没有你》,而此时我最想对他说的就是,如果没有你……

  (谢亨珍/口述 林小宇/撰文)

【编辑:南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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