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扎针”南非：政府认可 针灸吃香

　　2012年3月，首届中非中医药发展论坛在南非第二大城市开普敦的西开普大学拉开帷幕，200多名来自中国和南非以及其他非洲国家的中医专家、学者和政府官员参加了论坛，这是在非洲大陆举行的规模最大的一次中医药论坛。

　　在除中国之外的绝大多数国家，中医是不被承认的。打个比方，中国人想在美国开一个中医诊所，他是不具备行医执照的，不能被称为“doctor(医生)”，只能叫“针灸操作者”或者“刮痧操作者”。然而在南非，中医是合法的，从业者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是“doctor”。

　　“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在约堡开自己的中医院。”

　　徐有强和孙庆涪是成都中医药大学77级同学，最终成为夫妇。

　　1991年，孙庆涪的3个病人，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到南非去发展，那里是“最后一块大陆”。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他们撒谎说去了美国，而不是人们印象里贫穷落后的非洲大陆。

　　不过，徐有强、孙庆涪夫妇的诊所，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规模的，经历了外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以出国为例，两人各带着1000美元出国，不过从深圳蛇口出关时，大部分美元被扣下，两人只剩下50美元，以及随身携带的香肠、方便面等。为了生计，他们刚到南非约翰内斯堡时，摆过地摊、卖过服装、卖过手表、卖过拖鞋……

　　不过让两人最有印象的“第一桶金”，还是靠行医挣到的。一次，一位中国商人的孩子病了，孙庆涪用随身携带的中药治好了他，结果得到100兰特酬金。“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在约堡开自己的中医院。”

　　几年后，当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后，徐有强夫妇开了第一家中医诊所。他们把诊所开在了约堡有医疗保障机构的白人社区，不过当时南非人对中医相当不“感冒”。其间，为了生计，两人做过生意，还开过约堡第一家火锅店，这家火锅店成为夫妻两人的最稳定收入来源。

　　说起为什么执著地想开中医院，孙庆涪表示：“第一，干这个最拿手。第二，多少和中医‘悬壶济世’的想法有关吧！”

　　到了第三次，经过3位议员的不懈努力，四处游说，南非政府终于承认了中医的合法地位。

　　1998年，徐有强夫妇终于存够了钱，在距离约堡唐人街不远处买下1200平方米房产，命名为“中国中医诊疗院”。然后花了差不多1000万元，从国内进口了大批中药材和医疗设备，开起了南非第一家综合性中医院。同时，他们还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中国大药房”，专门卖中药和中成药。

　　不过，在2000年以前，南非法律既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中医诊疗，也没有承认中医的行医资格。实际上，徐有强夫妇的那家医院开业时，是以“中国中医中心”的名义来注册的，说白了就是打“擦边球”。虽然有南非外交部长的老婆瘫痪后、在上海接受中医治疗神奇恢复的例子，不过麻烦的事情在于，中医院里需要用到的中药、中成药当时还没办法进口，所以只能靠朋友带来。

　　那段时间，徐有强夫妇联合国内的中医专家，一直为中医的合法身份而努力。集思广益下，“南部非洲中医药学会”成立了。徐有强夫妇和南非当地的移民中医联合起来，从各自的病人那里想办法，终于找到了3位曾接受过中医治疗、并对中医有好感的南非国会议员，请他们向国会提交议案，从而确认中医合法地位。1998年第一次申请，没能通过；1999年第二次申请，仍然没能通过。“到了第三次，经过3位议员的不懈努力，四处游说，南非政府终于承认了中医的合法地位。”

　　从此，南非成为除中国外、唯一认可中医资格的国家。随着中医合法地位的确立，徐有强夫妇的中医院也出了名，不少人甚至从德班、开普敦飞过来，专门找徐有强夫妇看病。

　　没有想到一个异国他乡的人对中国文化如此痴迷

　　在约翰内斯堡走进一家中医诊所见到大夫克丽丝时，让人感到特别意外。

　　今年61岁的克丽丝是土生土长的南非人，她说她是从1985年开始学习中医针灸的，不过不是跟中国人，而是跟两个英格兰人，学习了很长时间。但她觉得，既然是中医，就得到中国去学习一下，就这样在1991年，克丽丝前往中国，先后到香港、广州、杭州、上海等地的中医院学习，一个月后她回到南非，开始开中医诊所。她说，她在中国的一个月很珍贵，学习到很多东西。

　　寻找克丽丝的中医诊所时，意外地发现，她的诊所就设在家里，大门外没有任何诊所标志。诊所的面积只有六七个平方米，摆了一张按摩床，其余的就是一些照片和人体穴位图。不过墙上悬挂着很多证书，其中就有一张中国中医协会的证书。问克丽丝在南非开诊所是不是很容易，她摇摇头说，还必须取得南非卫生主管部门的证书，当然还得有中医方面的证书。

　　问克丽丝，到诊所来看病的主要是一些什么人，她说，有中国人，还有美国人，此外就是南非本土人，当然包括黑人。不过她说中医在南非依然有点艰难，主要是人们对中医针灸的恐惧感和对中医治疗的认识很缺乏。当克丽丝在给一个病人扎针灸时，问到身边的司机是否可以接受，他坚决地说“ No！”并露出一副恐惧的表情。克丽丝说，她一个月接待的病人不过七八十人，大都是一些老顾客，更多的人还是不能接受。

　　在克丽丝诊所的墙上，意外地发现了一张一家中国风水研究中心颁发的证书。克丽丝笑着说，她除了开中医诊所外，还在研究风水。随后她从一个房间里拿出一个硕大的罗盘，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罗盘竟然是安徽制造。克丽丝说在南非因为华人多，风水自然也有一些人相信，她就帮华人甚至南非的白人看过风水。

　　克丽丝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也没有孩子，问她为什么不找一个伴，她说她担心他们对中医不能接受。这让人非常感动，没有想到一个异国他乡的人对中国文化如此痴迷。

　　针灸最吃香

　　在“中国中医诊疗院”里，有络绎不绝的顾客，有中国人、有黑人，也有白人。小楼分成上下两层，楼下是“骨伤科”、“综合治疗科”、“儿科”等，楼上则是“妇科”、“妇产科”等。

　　据担任院长的孙庆涪介绍，在所有中医治疗中，以针灸最受欢迎。神奇，是黑人和白人对针灸的共同评价。记者刚到医院时，正好遇到Menda母女前来看病，两人都是有些腰椎疼痛。孙庆涪向记者介绍了中医的诊断过程：“一般来说，先看舌头等部位，然后按摩，之后再是针灸或者艾柱(一种植物)灸，最后才是加电、拔火罐等程序。”这对白人母女显然是这家中医院的常客，在按摩和针灸之后，连声感谢着离去。“我们的收费相对比较低，比如像跌打损伤这样的小病，一般来说几十到一百块钱就OK，而且效果更好。不像其他医院，要么太粗心，要么太贵。”孙庆涪介绍。据不完全统计，中医院每天有三四十人前来看病，中国人和外国人大概各占一半。中国人大部分是来看头疼、跌打损伤、胃痛等病的，还有不少人抱着“求子”的目的前来。而在老外当中，前来针灸的占了70%到80%。

　　孙庆涪说：“现在来的老外越来越多，南非的政府高官、莫桑比克的工贸部长都来过，他们还介绍了商业部长等其他人来，让除南非之外的其他非洲国家也接受了中医。”(作者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