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工业锈带”城市难现昔日荣光

　　记者刘劼

　　要了解真实而完整的美国，不能光看纽约、洛杉矶、芝加哥这些五光十色的大城市，需要走近一些更深处的角落。那些地方隐藏着美国光鲜之外的落寞，和它们试图重现昨日荣光的挣扎。

　　从华盛顿出发向西北方向驱车，穿越马里兰、宾夕法尼亚进入纽约州，再一路向北就进入了纽约上州的布法罗地区。

　　这里地处五大湖中伊利湖的东岸，上世纪50年代前是美国重要的港口城市和老工业基地，附近有闻名遐迩的尼亚加拉大瀑布。此后，随着五大湖地区空中交通的开通，布法罗和五大湖沿岸其他城市一样失去了工业重镇的荣光：制造业外迁，城市萎缩，人口只剩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家庭生活在贫困线下……这是一座典型的位于“工业锈带”的城市，只有喷薄不息的大瀑布继续为当地带来可观旅游收入。

　　走在这里的街道上能明显感受城市衰落后的些许惨淡：道路两旁的汽车旅馆大多设施老旧；街边餐馆都比较廉价，生意不温不火；专卖打折尾货的小型奥特莱斯和更便宜的“一元店”都开在非常显眼的位置。

　　吉姆是阿尔比斯牛排馆的一名厨师。早上八点不到，他已经准备开工。他无奈地告诉记者：“这几年经济不好，工作不好找。奥巴马总是在说要创造工作岗位，但是岗位总是不够。我的儿子现在打着两份工，日子只能算勉强过得去。”

　　离阿尔比斯牛排馆不远处的旅行者经济旅馆门口停满了车，看起来这几天生意还不错。不过，谈起这些年的总体情况，老板哈里忧心忡忡：“这几年经济一直很糟糕。”因为紧靠大瀑布，旅店基本靠旅游旺季的几个月维持全年的生计。旅店的设施已非常陈旧，但一直没有多余的钱来进行翻新。

　　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的最新统计，2008至2012年间，布法罗地区的家庭年收入中位数为3.05万美元，30.1%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2012年美国家庭年收入中位数为5.14万美元，布法罗地区的收入水平在美国大城市中排名倒数。纽约州劳工部的数据显示，2014年6月整个布法罗-尼亚加拉大都会地区的失业率为6%。

　　制造业外迁和工业衰落给布法罗带来的打击沉重而持久。不过，和美国其他处于“工业锈带”的城市一样，布法罗近年来一直致力于经济转型。凭借当地拥有的丰富高等教育资源，布法罗将经济增长点转移到医疗、教育和文化艺术等和服务业相关的产业上。

　　去年以来，布法罗市中心的工地就开始热闹起来：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的生物医药研发中心、占地41万平方英尺的妇儿医院、一个癌症研究所和一个医学中心已相继开工，总投资接近8亿美元。当地政府希望借助这些项目带动酒店、零售和商业住宅的开发。过去两年，当地临近大学校园地段的房价上涨了15%。

　　华盛顿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大都会政策项目副主任克鲁兹·卡茨看好布法罗的经济转型，他坚信布法罗能够凭借先进制造业的基础、创新和出口来引领下一轮经济浪潮。

　　尽管如此，布法罗的转型之路却充满挑战。过去十几年中，美国的科技研发力量已经集中到南部和西部，休斯敦有大量高科技企业，北卡罗来纳州则是美国政府力捧的先进制造业中心。布法罗的转型之路似乎姗姗来迟，失去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