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探访南京轮渡：轮机长要像乌龟一样在机舱里

潘少强和张伟在机舱检修发动机。徐媛园 摄

　　8月13日，南京气温逼近40℃。在轮渡5号船吃水线以下的机舱里，气温高达50℃；发动机表面温度则高达70℃，不戴厚手套作业会被烫到。而南京每艘轮渡底层，都有轮机员“驻守”，一守就是一天。扬子晚报记者来到轮渡机舱体验他们的工作环境。

　　一抬头就有汗珠甩出来

　　当天下午3:00，南京中山码头，记者随着人潮上了能容纳1300多人的“中山8号”轮渡。打开甲板右侧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迎面一股夹杂浓重柴油味的热浪迎面扑来。再沿着一条狭窄的、几乎垂直的楼梯下去……温度越来越高、柴油味越来越浓，噪音也越来越大。当完全听不见彼此说话的时候，就到达了轮渡底层。这里就是轮机长潘少强和轮机员张伟工作的地方。

　　就着昏暗的灯光，记者看到约50平方米的空间里，放着四台柴油发动机。密闭的空间里，高速运转的机器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冷却水进去，流出来时就变成了80多摄氏度的热水。“人在机舱呆一会儿，出来就成了‘小笼包’。”27岁的张伟毕业于江苏海事学院，尽管学的就是轮船维修，但真正到了实践中，才发现他要克服的困难远大过他的想象。张伟的手臂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说话的时候，一抬手就有汗珠甩出来。

　　轮机长要像乌龟一样在机舱里

　　记者随后又来到位于郑和宝船遗址公园附近的有恒渡口，轮渡三公司经理王章营告诉记者，常年漂在水上的人，有时会说一句俏皮话：“乌龟轮机贼老大。”船上最要紧的是两个人：掌舵的船老大和管发动机的轮机长。船老大要像“贼”一样警觉，总能提前发现并且避开航道上的危险；轮机长要像乌龟一样，整天缩在机舱里，细心照料发动机，他把机器伺候好了，船才开得顺。而在南京，每天跑在长江上的十几艘轮渡里，都有轮机员驻守。

　　南京有恒渡口每天只有宁渡客2号在下关和江心洲之间来回穿梭。这艘只能容纳300人的轮渡，机舱也尤其狭小。但52岁的卢德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多年。由于这是艘“老船”，每次靠岸，老卢都会将机舱内的螺丝紧一紧。摸透了这艘船的脾气，老卢只要靠听、闻、摸，就能知道机器大概坏在哪儿。老卢说，渡轮常见的故障之一是“机油管开裂”，“机油不会一下子漏光，但等到仪表显示油压明显下降，这时机油已经所剩无几。一旦机油漏光，每分钟1200-1500转的发动机失去润滑，只要几秒钟，内部零件就会‘咬死’，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失去动力的轮渡将“随波逐流”，而不远处，就是南京长江大桥，一旦发生故障，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至少七八大杯水

　　轮机员们的水杯都有大号雀巢咖啡瓶那么大。由于不停出汗，每个人每天至少要喝七八杯水。而大家的腰上，也全是痱子。“特别难受。”老卢说，每天回家用花露水擦一下，但第二天一进机舱，旧的还没好，新痱子就又长出来了。

　　不过好在公司为他们在码头办公室都准备了消暑的饮料，有时还会给他们熬一些冬瓜海带排骨汤。“干一行，爱一行。”张伟说，尽管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原来甲板下面还有人”，但他们自己会觉得“重任在肩”，因为他们保障的是一船人的生命安全。

　　实习生 管明珍

　　扬子晚报记者 徐媛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