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日报：曹操DNA考古并非不务正业

　　近日，复旦大学发布关于曹操家族DNA研究最新成果，首次确定了曹操家族DNA，证实曹操并非传说中“汉相曹参后代”，也推翻了“曹操为夏后氏抱养而来”的说法。

　　遗憾的是，这项严肃的科学研究却遭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质疑。如有网友调侃“姓曹的，复旦大学喊你回去验DNA！”我见过的最荒唐的评论是，有作者声称这是利用新技术“惑人耳目”，批评该研究“数典忘祖”、“大逆不道”。

　　事实上，利用DNA检测技术，恰可以帮人“认祖归宗”，准确地找到自我文化认同。举个现成例子，作为该项目研究的附带成果，课题组帮南京一个整村姓“操”的村庄证实，他们与曹操没有明确的遗传关系，而一直以来，他们都自认为是曹操后人，因避祸而改姓“操”。

　　把DNA技术应用于人类考古学，并非什么新鲜事物。从上世纪80年代起，国外学者们就利用这项技术搞清楚了现代人的共同祖先来自非洲。目前，“非洲起源说” 已经得到了广泛认可。另一堪称经典案例的是，上世纪90年代进行的尼安德特人DNA检测。人类学家对生活于3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进行古DNA检测后发现，他们并非现代人的祖先。该研究成果在1997年被评为世界十大科技进步奖之一。

　　DNA考古不仅非常靠谱，而且非常有用。最近恰好看过丝绸之路考古的纪录片，第一集就讲到近年对小河墓地的考古挖掘。考古学家在小河墓地挖掘出一具古代女性干尸，称之为“小河公主”。由于其具有典型欧洲人外貌，有专家当场就判断其为欧罗巴人种。但后来经古DNA检测确定，“小河公主”具有典型东方人的遗传特征。西北地区有着丰富的考古资源，不难想象，DNA检测技术对研究该地区民族历史及其变迁将大有助益。

　　与上述案例不同，复旦大学课题研究是通过检测现代人的DNA进行历史重建。不过，其运用的DNA检测技术是一样的，而且这项研究也和古DNA检测进行了互相验证(如对曹操叔祖父曹鼎进行的样本检测)。该项研究的难题在于如何确定现代人样本与古代祖先的关系，而这可能导致结论偏差。但要看到，该课题至少证明了若干曹氏家族之间具有相同遗传特征，这表明他们有着共同的古代祖先——不管他是不是曹操。这是靠考古挖掘、族谱考证难以完全确证的结论。

　　复旦大学相关课题属于国际合作进行的“基因地理计划”的一部分。该项计划旨在“帮助人类更好地了解自己祖先的历史”，并非为“惑人耳目”进行炒作。我认为，当前对该课题的许多批评完全是不公正的，而且低估了该项研究的重要文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