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农民工生存现状:约2亿多人未真正融入城镇(2)
张君:拆迁拆掉的是房,也拆掉了我们的业
张爱荣老太太今年78岁,两个儿子都在北京打工,老人和大儿媳妇带着两个孙女靠种4亩多地艰难谋生。提起大儿子张君,老人掩饰不住内心失望:“在外20多年了,家里没花过他的钱。”
告别张老太太,本刊记者来到北京大兴区罗旗营村,在回迁楼工程前的一个路口见到了张君。红色的安全帽下一张圆圆的笑脸,明亮的眼睛中透着一股灵气,与老母亲“不成器”的埋怨形成反差。
“我出来打工24年了,从建筑工人起头,奋斗成饭馆老板,再退到建筑工人,算是努力了,就是运气差一点。”张君说。1989年,17岁的张君来到北京当建筑工人,虽然每月能挣150元,但更期望找个靠技术吃饭的工作。从1990年起,他到北京一家餐馆学徒,聪明好学的他很快在餐厅当了大厨,每月能拿1800元。
“我琢磨着自己干怎么也能多挣点。”1998年,张君用打工积攒的4万多元,在昌平区开了一家饭馆。虽然只有60多平方米,但生意很好,可干了一年多,因为拆迁,小餐馆被迫关闭。
张君的第二家餐馆很快在朝阳区开张了。图房租便宜,他找的仍是平房,可生意刚刚好起来却又面临拆迁。由于拆迁限期紧,餐馆装修投入大却没得补偿。接着,张君又搬到西直门开了第三家餐馆,不到一年又遭遇拆迁。4年3家餐馆被拆迁,心灰意冷的张君把餐馆家当卖给了废品收购站,不得不再次走上打工路。
说起过去的遭遇张君很无奈。“我有两个在饭店一起当学徒的朋友跟我命运一样,来自河北张家口的老孙5次开餐馆5次遭遇拆迁,最后落魄到在工地门口推着三轮卖凉菜。”
张君说:“折迁改造后,北京的楼更高了,但一个小门面租金每年都得十多万元,开饭馆门槛也高了。拆迁拆的是房,也拆掉了我们的业。”2003年之后,张君又在北京包过厨,还到秦皇岛卖过糖炒栗子,又到郑州卖过烤鸡,但都没挣到钱。
“我不是学习不好才出来打工的,刚出来的时候,我想的都是干一番事业回报家乡,比如挣了钱给家里修条路。”说起自己的创业梦,张君虽有遗憾但雄心仍在。屡遭挫折的他仍然坚信:“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了,只要勤劳,就有财富。”